萧玉瑶带来的嫁妆,远不止是金银珠宝和那辆神奇的房车。林晚星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为她准备的,更多是能改变北戎根基的“软实力”。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数种经过现代科技改良、耐寒抗旱的高产粮种,以及几位精通农事、自愿前来传授技艺的大萧老农。
新婚燕尔的兴奋劲儿过去后,萧玉瑶和墨离立刻投入了治理北戎的宏图之中。第一步,便是解决最根本的温饱问题。
墨离召集了所有部落首领齐聚王帐。不同于以往商讨战事或分配草场,这次王帐中央摆放的不是地图沙盘,而是一袋袋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种子,以及几筐刚刚从试验田里收获的、个头远超寻常的土豆和耐寒麦穗。
各位首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秃发狐疑性子最急,率先开口:“大汗,召集我等,就是为了看这些……庄稼?” 语气中带着不解,甚至一丝轻视。在他们传统的观念里,勇士的荣耀在于马背和弓箭,而非土地。
萧玉瑶见状,从容起身。她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北戎服饰,既显尊重,又便于行动。她走到那些种子和作物前,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王帐:
“各位首领,我知道,在大家心中,草原的男儿当策马扬鞭,放牧牛羊才是正道。但请大家想一想,去岁白灾,冻死了多少牛羊?又有多少部落的老人和孩子,没能熬过那个漫长的冬天?”
她的话勾起了众人惨痛的回忆,帐内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面露戚色。
萧玉瑶拿起一个硕大的土豆,继续说道:“放牧固然是我们的根本,但长生天的心思莫测,风雪无情。我们为何不能为自己,为我们的族人,多寻一条活路呢?”
她指向那些种子:“这些,是我从大萧带来的粮种。它们耐寒、耐旱,产量极高。这一筐土豆,只需一小块地,精心照料,收获的粮食就够一个五口之家度过寒冬!这些麦子,能在我们草原稍暖和的河谷地区生长,磨出的面粉,可以做出香甜的馍馍!”
她目光扫过每一位首领,眼神真诚而坚定:“我不是要大家放弃放牧,而是希望我们能牧耕结合!有了稳定的粮食来源,即便遇到黑灾白灾,我们也不用眼睁睁看着族人饿死,不用被迫去劫掠他族,用族中儿郎的鲜血去换一口吃的!”
墨离此时也站起身,走到玉瑶身边,沉声道:“汗后所言,亦是本汗之意。北戎要强大,要真正的安宁,就不能只靠马刀。让我们的族人吃饱肚子,才是根基!本汗决定,将这些粮种,按各部人口比例分发下去!”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威严:“同时,汗后带来的几位大萧农事高手,会随种子一同前往各部,教导大家如何开垦、如何种植、如何照料!本汗要求你们,必须像尊重部落萨满一样,尊重这些农师!若有怠慢,严惩不贷!”
几位大萧老农适时地站出来,他们虽然穿着朴素,但眼神矍铄,面对一众彪悍的首领毫不怯场,开始用简单易懂的语言介绍起种植要点。
起初还有些疑虑的首领们,听着农师们条理清晰的讲解,看着那实实在在的高产作物,再联想到去岁寒冬的惨状,心思渐渐活络起来。尤其是像翁吉剌部老首领额森这样经历过苦难、心思缜密的人,更是连连点头。
“大汗,汗后!此法甚好!我翁吉剌部愿第一个试种!”额森率先表态。 有了人带头,其他部落也纷纷响应。毕竟,能让自己族人吃饱饭的诱惑,是任何首领都无法抗拒的。
粮种分发下去后,萧玉瑶又开始了她的第二步计划——改善居住条件。
她拉着墨离,巡视了王庭周边几个普通牧民的聚居地。看到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帐篷,尤其是看到孩子们冻得通红的小脸和皲裂的手脚,萧玉瑶心疼不已。
“墨离,你看,”她指着一顶在风中剧烈晃动的帐篷,“帐篷虽好,便于迁徙,但终究难以抵挡酷寒。我们必须想办法,帮他们建造更坚固、更保暖的房子。”
墨离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他自幼也经历过这些,深知严寒的可怕。“玉瑶,你有何想法?”
萧玉瑶早有准备,她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几张图纸,上面画着结构简单、却明显比帐篷稳固得多的土木结构房屋示意图,屋顶倾斜利于排水积雪,墙壁厚实,还预留了安装类似火炕结构的烟道。
“这是我之前和嫂嫂商讨后,结合北戎环境和现有材料设计的抗寒房屋图纸。”她解释道,“我们可以先用王庭作为试点,招募工匠,学习建造。然后让学会的工匠们,像种子一样,分散到各部去传授技艺。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土坯、木材、石块都可以。虽然不能完全替代帐篷用于远途游牧,但可以在冬季牧场、在水源附近建立固定的聚居点,让老人、孩子和体弱者冬天有个安稳的避风港!”
墨离看着图纸,眼中光芒大盛。他紧紧握住玉瑶的手:“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在王庭边上建起第一批这样的房子,让各部首领都来看看!让他们知道,跟着我们,他们的族人不仅能吃饱,还能住暖!”
萧玉瑶和墨离的举措,并非一帆风顺。起初,一些守旧的老人和固执的勇士对此嗤之以鼻,认为种植和定居是软弱的表现,丢了草原勇士的脸。
但随着第一批试种的土豆在秋季获得了惊人的收成,看着仓库里堆满的粮食;随着第一排抗寒房屋在凛冬中屹立不倒,屋内温暖如春,再也没有老人孩子因严寒而死去……所有的质疑和反对声都渐渐消失了。
牧民们是最实在的,谁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就是真正的英雄。
萧玉瑶常常对墨离说:“其实治国很简单,从根源解决就好。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有自己的家园,能看到生活的希望,谁会愿意抛下父母妻儿,去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呢?安稳幸福的日子,才是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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