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刚走,贺猛就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鬼地方跟迷宫似的,真要是被堵了,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先别说话。”沈佑铭盯着岔路口的方向,“老周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岔路口传来闷响,像是有人被打晕了。
贺猛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短斧就冲了过去:“老周!”
沈佑铭紧随其后,刚拐过弯,就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架着老周往麻袋里塞。
贺猛已经跟其中一个打了起来,他力气大,一拳就把那人打翻在地,另一个见状,掏出短枪就要扣扳机。
沈佑铭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砸了过去,正打在那人手腕上,枪“当啷”掉在地上。
那人骂了句脏话,掏出匕首就冲过来,沈佑铭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那人“扑通”跪倒在地,被沈佑铭反手锁住了喉咙。
“说!谁派你们来的?”沈佑铭厉声问。
那人梗着脖子不说话,突然头一扭,用嘴咬住衣领,像是吞了什么东西,脸瞬间就紫了。
贺猛急忙去抠他的嘴,已经晚了,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是特高课的死士,嘴里藏着毒。”老周这时揉着脖子站起来,刚才被打了一闷棍,还有点晕,“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走这条路?”
沈佑铭眉头紧锁:“要么是张屠户那边出了岔子,要么是……咱们被盯上了。”
他看了看四周,“别管了,先去破庙,找到劳工再说。”
三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穿过巷子,从豁口钻进了破庙。
庙里到处是蜘蛛网,神龛上的佛像缺了条胳膊,看着有些瘆人。
“这张屠户怎么还没来?”贺猛往门口望了望,外面天色已经擦黑,风刮得窗户纸哗哗响。
老周突然指着神龛后面:“那里有人!”
沈佑铭和贺猛立刻戒备起来,只见神龛后面慢慢挪出个人,正是张屠户。
他怀里抱着个人,正是那个劳工,劳工已经没了力气,耷拉着脑袋,嘴里还在哼哼。
“可算来了!”张屠户把劳工放在地上,抹了把汗,“路上遇到两个便衣,绕了好几圈才甩掉。”
“劳工怎么样?”沈佑铭蹲下去,摸了摸那个劳工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快不行了。”张屠户叹了口气,“从昨天就没吃过东西,烧得直说胡话,就记得喊‘绿烟’‘地窖’。”
沈佑铭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半杯水,想喂给劳工。
劳工却突然睁大眼睛,死死抓住沈佑铭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地窖……纱厂地窖……绿烟……杀人……好多人……”
“你说清楚,纱厂地窖怎么了?”沈佑铭追问。
“石井……石井在那里……造毒……三天……三天后……放……”劳工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突然翻了上去,头一歪,不动了。
“人没了。”张屠户探了探劳工的鼻息,摇了摇头。
贺猛一拳砸在墙上:“他娘的!就差一点!”
沈佑铭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劳工放平,对着他鞠了一躬:“兄弟,谢谢你。你的话,我们记住了,一定不让东洋人得逞。”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还带着枪栓拉动的声音。
“不好!被包围了!”老周立刻往门口挪,“张屠户,你带他们从后墙走,那里有个洞,我在这儿挡着!”
“不行!”张屠户从怀里掏出把杀猪刀,“我跟你们一起!我这条命早就该跟东洋人拼了!”
“别废话!”沈佑铭推了张屠户一把,“劳工的话我们记住了,你得活着出去,告诉更多人东洋人要放毒,让大家有个准备!”
他看向贺猛,“带张屠户走,我跟老周断后!”
“佑铭哥!”贺猛急了,“要走我们一起走!”
“这是命令!”沈佑铭厉声说,“你忘了张哥怎么死的?就是因为咱们没人把消息传出去!
现在你必须带着张屠户走,把‘三天后’这个日子传出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贺猛咬着牙,眼圈红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拉起张屠户就往后墙跑:“你们小心!”
庙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十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小林宽斋。
破庙的木门被踹开时,沈佑铭正将劳工的遗体轻轻放平。
小林宽斋带着十几个黑衣特工涌进来,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他们,黑洞洞的枪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沈先生,别来无恙啊。”小林宽斋把玩着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嘴角挂着猫捉老鼠般的笑意,“没想到吧?你们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里。”
“小林宽斋,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沈佑铭慢慢往后退,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枪。
“困不困得住,试试就知道了。”小林宽斋挥了挥手!
“给我抓活的,尤其是沈佑铭,我要让他亲眼看着‘隼’计划成功,看着整个租界的人都变成毒气下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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