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推开时一股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李秀莲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指甲缝里全是皮肉,额头上磕出个窟窿,正用头一下下撞着水泥地。
“秀莲!”老周冲过去想按住她,李秀莲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母体……在找适配体……安娜是……沈大哥……走散了!”
话没说完,她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身体弓成个C形,皮肤下像有无数条小虫子在爬。
安娜看到这一幕,突然尖叫起来,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汗水湿透,额头上又开始发烫,跟刚才在隔间里一模一样。
“抑制剂!还有吗?”阿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后背插着支飞镖,鲜血顺着镖尾往下滴。
三个浪人武士堵在门口,石井则是站在最后面,手里把玩着另一支飞镖。
老周摸遍全身,只摸到个空针管,汉斯只留了三支药剂,刚才在隔间用了一支,剩下的两支大概还在保险柜里。
他看到李秀莲有些清醒了,就把安娜往李秀莲怀里塞:“你们先躲进通风管道!我记得笔记上说密道入口在左边第三个栅格!”
阿武咬着牙劈倒个浪人武士,武士刀卡在对方骨头上拔不出来。
他干脆松开刀柄,抓起地上的消防栓砸向另一个浪人武士的脸,鼻梁骨碎裂的脆响在地下室里回荡。
“老周!你先带她们走!我断后!”
“少废话!”老周拽开通风口的铁栅,铁条上的铁锈蹭了他一手,“你知道密码吗?汉斯说密道的门锁要输入三个数字!”
阿武一怔的功夫,浪人武士的刀已经劈到他肩上,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肩膀。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煤气罐上,阀门被撞得“嘶嘶”冒气。“什么数字?”
“笔记上写着……是安娜的生日!”
老周把安娜塞进管道,又去拽李秀莲,可她像块秤砣似的沉,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碎片在身体里……烧得慌……别乱动……”
石井慢悠悠地走进来,踢开地上的浪人尸体:“汉斯的笔记倒是写得详细,可惜他算错了一步。
母体碎片在李秀莲体内已经变异了,现在就算找到密道,你们也带不走个随时会炸开的肉弹。”
阿武突然抓起地上的打火机,火苗在煤气中窜起半尺高:“石井,你敢再往前走一步?”
石井的怀表停在手里,脸上第一次露出忌惮:“你疯了?这里全是化学试剂,爆炸会把整艘船都掀翻的!到时候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那就同归于尽!”阿武的火苗离煤气罐只有半尺远,“老周,快带她们走!密码是多少?”
老周已经把李秀莲推进管道,正往里面爬:“!安娜的生日!记住要按三次确认!”
安娜在管道里往前爬,小手摸到块冰凉的东西,抓起来一看是半截手术刀,大概是之前李秀莲藏的。
她回头看了眼,老周正用身体堵住栅格,背后的浪人武士举刀刺了过来。
“周叔叔!”安娜把手术刀扔过去,刀刃擦着老周的耳朵飞过,正好扎进浪人的手腕。
老周趁机拽过对方的胳膊,往煤气罐上猛撞,浪人武士惨叫着倒地的瞬间,阿武突然把打火机扔向人群。
火苗在空中划过道弧线,落地的瞬间,整个地下室腾起团火球。
安娜感觉后背被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前滚出去,通风管道的铁栅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管道嗡嗡响,她听见老周的喊声混在火光里:“快往尽头爬!别回头!”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前面传来李秀莲的咳嗽声。
安娜摸索着往前爬,手心的巧克力已经干成了硬块,像块结痂的伤口。
爬了约莫二十米,前方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咔嗒声,但不是李秀莲的动静。
她猛地停住,指尖摸到管道壁上有处新鲜的刮痕,带着温热的金属味,有人刚从这里经过。
“秀莲阿姨?”她压低声音喊,前面的咳嗽声突然断了。
黑暗里传来指甲刮擦管道的声响,很慢,一下一下,像有人在用指尖丈量铁皮。
安娜抓紧半截手术刀,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灼痛,跟刚才发烧时的感觉不同,这痛带着刺麻,像有根烧红的针在往骨头里钻。
她想起汉斯说过的“红线”,此刻眼前真的晃过几道淡红色的线。
从自己胸口牵出去,一道往管道深处延伸,另一道……正顺着刚才的刮痕往回缠。
“千万别出声。”李秀莲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压得极低,“有个高手在外面,他能闻见我们的汗味。”
安娜这才看清,前方两米处有团黑影蜷缩着,正是李秀莲。
她的白大褂被管道壁划开了道口子,露出的胳膊上爬着青黑色的纹路,正往脖颈蔓延。
“你的手……”安娜爬过去,才发现李秀莲的右手在流血,不是被划伤的。
是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血珠滴在管道里,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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