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眼睛亮得吓人,“银狼,快用强制唤醒剂!”
银狼从风衣内袋摸出个小瓶,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和汉斯的抑制剂颜色完全相反。
他拧开瓶盖,往安娜的方向扔过去,瓶子在空中划过道弧线,却被老周用胳膊肘撞飞,摔在铁钩堆里,液体溅在铁钩上,冒出阵阵白烟。
“找死!”黑鸦的短铳再次响起,这次子弹没打偏,擦过老周的肋骨,带出串血珠。
老周闷哼一声,却还是往前扑,把安娜护在身后,后背又挨了灰熊一斧,衣服瞬间被血浸透。
安娜突然抓住老周的衣角,小手滚烫。
她的后颈那块皮肤开始发红,金色的纹路从皮肤下透出来,像朵正在绽放的樱花,和银狼他们的刺青一模一样。
“标记显现了……”石井的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满足,“银狼,结束吧。”
银狼没动,只是盯着安娜后颈的金色纹路。
那纹路比他们的刺青更亮,像真的樱花在燃烧。
他突然感觉到后颈的刺青烫得厉害,疼得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快!”石井的吼声里带了点气急败坏。
银狼终于动了,短刀再次刺向老周,却在中途突然转向,劈向旁边的灰熊。
灰熊没反应过来,肩膀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喷了银狼一脸。
“你——”石井的话没说完,就被黑鸦拽了一把。
黑鸦的短铳对准银狼,脸色铁青:“他的刺青被母体信息素干扰了,出现排斥反应!”
银狼确实在发抖,后颈的金色樱花刺青像块烧红的铁片,疼得他视线模糊。
他看着安娜,眼睛里闪过种混杂着痛苦和渴望的神色,像被某种力量控制着。
“走!”老周抓住机会,拽起安娜往船仓深处跑。
那里有个废弃的冷库,是他以前和汉斯偷偷藏东西的地方,门是用厚钢板做的,能挡住子弹。
灰熊捂着流血的肩膀追上来,消防斧劈向老周的后背。
老周拽着安娜往旁边一躲,斧刃劈在冷库的钢板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锁!”安娜突然喊,小手指向门旁边的暗格,那是汉斯教她的,只有她的小手能伸进去摸到锁芯。
她钻进门和墙壁的缝隙里,手指在暗格里摸索,指甲被磨得出血。
银狼的短刀又刺过来,老周扑过去用后背挡住,刀刃扎进旧伤里,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反手抱住银狼的腰,往冷库门上撞,两人一起撞在钢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咔哒!”安娜终于摸到了锁芯,用力一拧,冷库门从里面锁死了。
外面传来石井的怒吼,夹杂着黑鸦的枪声和灰熊的咆哮。
老周靠在冰冷的钢板上,后背的血浸透了衣服,滴在冷库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安娜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小手在发抖,后颈的金色纹路已经淡下去,体温却还在升高。
“周叔叔……疼……”
老周摸了摸她的头,手心的血蹭在她头发上:“没事……这里安全……”
他的视线落在冷库深处,那里堆着些木箱,上面印着“海鸥号”的标记,是汉斯提前备好的食物和水,还有……
他突然想起汉斯的话,“冷库里有备用抑制剂,藏在标着‘巧克力’的箱子里。”
安娜的眼睛亮了亮,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老周按住。
他听见外面传来银狼的惨叫,还有石井气急败坏的吼声,像是银狼的排斥反应越来越严重了。
“他们暂时进不来。”老周喘着气,后背的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但我们也得快点找到抑制剂……你的体温再升上去,就麻烦了。”
安娜点点头,小手攥着那半块化了的巧克力,巧克力的粘液混着她手心的血,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条通往未知的红线。
冷库外的枪声还在继续,石井的猎犬们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而她后颈的金色纹路,还在皮肤下若隐隐现,像某种即将破茧而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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