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婆听完李莲花这些年的经历,眼眶微微发红,她心疼地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有些哽咽:
“傻孩子……怎么不早点回来找师娘?”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后怕和心疼,好像想用这句话抹平他这些年独自受的苦。
李莲花却轻轻摇头,语气平静:“都过去了……”
他像是想把那些沉重的往事轻轻带过,随后抬眼看向身边的两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转向芩婆介绍:
“师娘,这是方多病,天机堂的少主,一路上多亏他帮忙。”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另一侧,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这是崔令容……若不是她一直悉心照料,我恐怕撑不到今天。”
他虽然说得简单,却清楚表明了两人对他的重要性,尤其是提到崔令容时,那份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与感激,已经道出了许多未说出口的情意。
芩婆听后,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会意地看向崔令容,点了点头:
“原来就是你啊……相夷十年前写信回来,总提起你,说以后一定要娶你回家的崔姑娘。”
她的语气里带着长辈般的调侃和欣慰,仿佛一件牵挂多年的事,终于有了着落。
芩婆这句话说得自然,却让一旁的崔令容瞬间红了脸颊,她下意识地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李莲花也难得地显出一丝窘迫,低声咳了一下:“师娘……” 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的制止,但眼底却悄然划过一抹柔和的光彩。
方多病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在李莲花和崔令容之间来回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李莲花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但脸上却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芩婆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看向崔令容的目光愈发慈爱,温声道:“好孩子,难为你一直陪着他,辛苦你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重新回到李莲花身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最要紧的,是解了你身上的碧茶之毒,师娘就算拼尽一切,也会想办法救你。”
屋内的气氛从方才那略带调侃的温馨,重新回到了严峻的现实。
但经过这一番话,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许多,更像是一家人了
李莲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沉重的问题:“师娘,师父他……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芩婆眼神一暗,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消散的痛苦与恨意:
“你师父……确实不是简单的练功走火入魔。”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很大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是单孤刀……他当年带来的修罗草,那种毒会让人内力混乱、神志癫狂……你师父他……”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是在极端痛苦和混乱中走的。”
“单孤刀这么做,”芩婆的语气冰冷,“是为了偷走你师父的独门秘籍。”
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刀,猝不及防刺入李莲花心中,他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原来,他追寻了这么多年的师兄“离世”的真相背后,竟藏着这样弑师的弥天大罪。
屋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李莲花沉重的呼吸。
过了好久,李莲花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芩婆摇摇头,眼中满是悲凉:“嫉妒蒙住了他的心。他一直觉得你师父偏心你,把最好的都给了你……那本秘籍,他也曾向你师父要过,但被拒绝了,他心怀怨恨,才走上这条绝路。”
她看向李莲花,语气沉重:“相夷,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单孤刀自己心术不正,酿成大错,你师父……到最后都念着你的名字,他从没怪过你。”
但这番话并没有减轻李莲花的痛苦。
他闭上眼,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原来师兄的恨意早已生根,甚至不惜弑师……而他自己,却毫不知情,为一个谎言苦苦追寻了十年。
崔令容担心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方多病也攥紧拳头,脸上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芩婆擦了擦眼泪,勉强振作起来:“过去的事改变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师娘这里还有些压制毒性的方法,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走你师父的老路。”
芩婆神色坚决,提出了一个方法:她打算与李莲花一起运转“悲风白杨”心法,强行打通他被碧茶之毒阻塞的经脉,并将自己毕生内力传给他,助他逼出毒素。
李莲花一听,立刻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不是因为毒发,而是出于震惊与拒绝。
“不行!”他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悲风白杨’太过霸道,强行传功,施功的人一定会耗尽心力而亡……我已经没了师父,绝不能再看师娘您为我送死!”
芩婆的目光却异常平静坚决,她看着李莲花,就像在看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相夷,我活了这么久,早就没什么遗憾了,但你师父只留下你这么一个徒弟,我说什么都要替他保住你,这是我的选择,也是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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