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婉月在睡梦中感到一阵规律的紧缩感。她睁开眼睛,静静感受了一会儿,确定那不是假性宫缩。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零星的路灯光透进来。
“一凡,”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丈夫,“好像开始了。”
袁一凡几乎瞬间清醒,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声音还带着睡意但已经十分警觉:“宫缩了?多久一次?”
“大概二十分钟一次,”陈婉月努力保持着平静,“还不是很疼,应该还早。”
但袁一凡已经下了床,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检查待产包是否齐全,确认证件都在,把车钥匙放在玄关。他的手微微发抖,却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思语被动静吵醒,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爸爸妈妈,怎么了?”
袁一凡蹲下身,摸摸女儿的头:“妈妈要去医院生弟弟了,你继续睡,早上奶奶会来陪你。”
思语的睡意一下子全无:“现在就去吗?我也要去!”
“医院规定小朋友不能进去,”陈婉月忍着又一次宫缩,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思语在家等好消息,好吗?”
小姑娘虽然失望,但懂事地点点头,跑到陈婉月身边轻轻抱了抱妈妈:“妈妈加油,要勇敢。”
凌晨四点的街道空旷寂静。袁一凡开得比平时慢很多,每次遇到颠簸都要紧张地看向后视镜。陈婉月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握着手机,用软件记录宫缩间隔。
“现在大概十五分钟一次,”她轻声说,“别太紧张,离生还早呢。”
袁一凡握紧方向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
“还能忍受,”陈婉月挤出一个微笑,“记得产前班老师说的吗?初产妇第一产程平均要八到十二小时。”
话虽如此,当车子停在医院急诊门口时,袁一凡还是立刻下车去借轮椅。值班护士检查后,确认陈婉月已经开了两指,直接安排进了待产室。
单人待产室里,助产士细心地在陈婉月肚子上绑好胎心监护仪。规律的胎心跳动声在房间里回响,像小鼓点一样有力。袁一凡紧紧握着陈婉月的手,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监护仪的屏幕。
宫缩逐渐变得密集,疼痛也开始加剧。陈婉月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还记得产前班教的呼吸法,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袁一凡在旁边轻声提醒:“吸气...呼气...对,就这样...”
天渐渐亮了,窗外的天空从深蓝变成鱼肚白。护士进来检查,已经开了六指。陈婉月的呼吸开始急促,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
“婉月,看着我,”袁一凡捧住她的脸,“医生说可以上无痛了,要不要现在用?”
陈婉月咬着牙点头。麻醉医生很快赶来,详细解释操作过程。当冰凉的麻醉剂注入脊椎时,陈婉月感觉疼痛明显缓解,终于能松一口气。
“还好吗?”袁一凡用毛巾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
“好多了,”陈婉月虚弱地笑笑,“就是有点累。”
上午十点,医生检查后说宫口已经开全,可以进产房了。袁一凡按照规定换上无菌服,紧跟着推床走进产房。产房比想象中明亮整洁,助产士和医生都已经做好准备。
“来,跟着我的节奏用力,”助产士的声音温和有力,“深吸一口气,憋住,往下用力...”
陈婉月紧紧抓着袁一凡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每一次用力都耗尽全身力气,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很好,已经看到头发了!”助产士鼓励道,“再来,加油!”
袁一凡单膝跪在床边,不停在她耳边说话:“婉月,你很棒,就快好了...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能见到了...”
又一阵强烈的宫缩袭来,陈婉月用尽最后力气,终于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啼哭。
“出来了!是个男孩!”助产士高兴地宣布。
时间定格在上午十点四十六分。医生托着那个浑身沾满胎脂的小生命,快速清理呼吸道,然后轻轻放在陈婉月胸前。小家伙眯着眼睛,挥舞着小拳头,哭声洪亮有力。
陈婉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颤抖着手抚摸儿子湿漉漉的小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袁一凡俯身看着这一幕,眼眶也红了。
“恭喜,六斤八两,很健康。”医生做完简单检查后,笑着对袁一凡说。
护士把宝宝抱去做进一步清理和测量,袁一凡这才想起该通知家人。他拿出手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深呼吸几次才拨通母亲的电话。
“妈,生了,男孩,母子平安。”短短几个字,他说得哽咽。
电话那头传来张桂兰激动的哭声和一连串的问题。袁一凡耐心地回答,视线却一直没离开产床上的妻子。
陈婉月被推回病房时,已经精疲力尽,但精神很好。护士把清洗干净、包裹在襁褓里的宝宝放在她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巴微微动着,皮肤红润,头发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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