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野早算准了温祈安的回家时间,才特意在这里等候。
这人总被工作追着满世界飞,他们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要么是他埋首公司报表,要么是温祈安的航班穿梭在不同城市的云层里。
今天倒不同,是温书瑶特意组的家宴,发了话要每个人都到。
顾浔野正好想借这场团聚,把回国发展的事说出口。
顾浔野指尖触到少年后背的布料,忽然生出几分恍惚,怀里的人是真的长大了。
他垂眼望着温祈安的发顶,记忆里那个总拽着他衣角的小孩,如今肩膀已经快与自己齐平,明明才十九岁,不知道吃了什么,个子跟拔节似的往上窜,再长下去恐怕要超过他了。
顾浔野暗自叹口气,自己这身高是没办法了,打小再怎么补,营养不良的底子总也跟不上,身体素质摆在这。
“哥,你又在发呆?”腰上忽然传来轻轻的晃动,温祈安的声音带着点委屈,“我问你呢,想我了没?”
顾浔野坐在沙发上,被他以一个略显别扭的姿势圈着,无奈地推了推他的胳膊:“行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还总抱着不放。”
温祈安乖乖松开手,先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露出的脸庞让客厅里的光都亮了几分,棕色发梢下,是带着混血轮廓的眉眼,唇红齿白,活脱脱一副阳光帅气的少年模样,眉眼间与塞德里克几分神似。
他又顺手扯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饱满的额头。
在外人眼里,温祈安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对粉丝温和有礼,工作时沉稳自持。
可一回到家,他就变回了那个爱黏人、总对着顾浔野撒娇的小孩。
“哥,我才十九岁,刚成年呢。”温祈安撇了撇嘴,语气里还带着不服气的软劲儿。
顾浔野被他逗笑,指尖抵了抵他的胳膊:“十九岁已经是大人了。”
话音刚落,温祈安忽然撑着沙发扶手,一俯身就把顾浔野圈在了沙发中间。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连彼此呼吸的温度都清晰可触,顾浔野却没有感到不适,早习惯了这小子黏人的架势,只抬眼瞧着他。
温祈安又往他跟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十九岁怎么了?这个家里我本来就最小,难道不算小孩?”
顾浔野没应声,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藏着点笑意。
刚摇完头,温祈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转身就往玄关跑。
没几秒,他就拎着个鼓囊囊的纸袋冲回来,献宝似的递到顾浔野面前:“给你的礼物。”
“从挪威带的,特意找师傅定制的台灯,上面的画是我自己画的,全世界就这一个。”他说着,小心翼翼从袋子里掏出台灯。
是盏蘑菇形状的小灯,奶白色的菌盖上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些、一个矮点,手牵着手,一看就是温祈安那算不上娴熟、却透着认真的手笔。
顾浔野指尖碰了碰蘑菇盖,没抬头就问:“又只给我带了?”
温祈安瞬间垮了脸,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也弱了半截:“哎呀……忘了嘛!再说我行李本来就多,实在拿不动了。”
“忘了?”顾浔野抬眼睨他,语气带着点调侃,“行啊,等会儿你自己跟温女士说去,她要是知道你又只给我带礼物,看她生不生气。”
“别啊哥!”温祈安立马黏上来,晃了晃他的胳膊,“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你先把台灯藏起来,藏你卧室里!”
顾浔野没戳破他这点小心思,只朝着厨房方向喊了声“莫姨”,示意把台灯先送进自己卧室。
转头再看温祈安,少年已经凑过来,叽叽喳喳讲起了挪威的雪有多厚、街头的热可可有多甜,客厅里的笑声又渐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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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家里的人总算齐了。
长餐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从前总凑不齐人,不是顾浔野在公司加班,就是温祈安赶行程,塞德里克又常在外谈生意,温书瑶总对着一桌子菜叹气。
这次是她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准缺席,才总算把一家人盼回了家。
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松鼠鳜鱼浇着亮红的汁,连温祈安爱吃的糖醋排骨都摆了满满一盘。
温书瑶看着对面两个儿子,眉梢眼角全是笑。
两个孩子都长开了,一个比一个周正。
顾浔野自小就好看,如今长到二十一岁,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眉眼沉稳又温和,走到哪儿都招人喜欢。
再看旁边的温祈安,却没个正形,半边身子都歪在顾浔野身上,桌下的一条腿还搭在顾浔野腿上。
温书瑶越看越叹气,轻轻摇了摇头。
温祈安立马察觉到了,抬着头冲她嚷嚷:“温女士,你叹什么气啊?我回来你不高兴啊?”
“我高兴,怎么不高兴?”温书瑶夹了块排骨给他,语气恨铁不成钢,“就是气你没个样子,多学学你哥,沉稳点、懂事点。”
温祈安嚼着排骨,笑得没心没肺:“温女士,都说‘别人家的孩子’,哥可是咱自家的!你看你多有福气,两个儿子都帅,我这么帅,哥更帅,你该偷着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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