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主宅客厅,红木长桌铺着深绿色天鹅绒桌布,银质茶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家族四位长辈端坐两侧,气氛凝重而压抑。
〈典型的董事会会议室氛围。只不过在这里,雪茄取代了PPT,传统观念取代了数据分析。但商业的本质从未改变——用结果说话。〉
约翰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今天叫大家来,是想聊聊近期庄园的事。艾伦改造黑奴住房、推行多劳多得的管理办法,塞缪尔对此有不同意见。
〈作为家族领袖,我必须保持中立,但内心已经倾向于艾伦的方法。数据不会说谎,他的改革确实带来了实效。〉
话音刚落,托马斯叔父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南方的种植园,几百年来都是靠规矩管黑奴。鞭子底下出效率,太纵容他们,只会让他们生出惰性。
姑母伊丽莎白也轻轻摇着扇子附和:咱们埃弗里家族在佐治亚州立足百年,靠的就是坚守传统。要是轻易打破老规矩,传出去会被其他种植园主笑话。
〈这些老派人物永远只盯着过去。但在商业世界中,固守传统往往意味着被淘汰。〉
塞缪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整理了一下精致的丝绸领结,缓缓起身,走到客厅中央。
〈是时候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一点教训了。用传统和声誉的大帽子压他,看他还怎么狡辩。〉
各位,我并非要针对艾伦,只是他近期的做法,实在违背了南方的根基!塞缪尔语气激昂,为黑奴建宽敞的住房,还给他们额外的奖励,这不是优待,是纵容!
〈情感绑架永远比数据更有煽动力。这些老古董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和传统,正好利用这一点。〉
他刻意加重二字:黑奴本就是为种植园服务的财产,太好的待遇会让他们恃宠而骄。要是这种风气蔓延开来,咱们埃弗里家族的权威何在?
〈半真半假的指控最难反驳。就算他能否认,也会在长辈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客厅内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长辈们纷纷皱眉,看向林辰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林辰却依旧平静。他示意老汤姆递上一份折叠整齐的纸质清单,缓缓起身,将清单摊在红木长桌上。
〈情绪化的指责需要用理性来化解。数据是我最擅长的语言,让数字来说话吧。〉
各位长辈,父亲,塞缪尔叔父说的,我不认同。评判一件事的对错,不能只看是否符合,更要看实际效果。
他指着清单上的数字,声音清晰而坚定:改造住房、推行多劳多得前,黑奴日均采摘棉花80磅,完成定额的比例只有70%;改革后,日均采摘量提升到96磅,效率直接提高了20%。
〈20%的效率提升,在任何行业都是惊人的进步。这个数据足以让任何质疑者闭嘴。〉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塞缪尔:至于叔父说的黑奴顶嘴、故意放慢速度,我想请老汤姆说几句——他每天都在工地和田间巡查,最清楚实际情况。
老汤姆立刻起身,腰杆挺得笔直:回各位先生、女士,塞缪尔先生说的情况,我从未见过!自从推行新办法,黑奴们干活比以前卖力多了。
〈老汤姆的证言比我的更有说服力。作为在庄园工作四十年的老人,他的信誉无可置疑。〉
塞缪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林辰却没有停下,他向前一步,目光直视塞缪尔。
〈防守转为进攻。是时候揭露他的真面目了。〉
塞缪尔叔父,您口口声声说为了家族,可您之前私自截留工地的木料,运去修缮自己的私人庄园,导致黑奴住房改造工程停滞,这又是遵循的哪条?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他最看重的来反击他的违规行为。〉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在场的长辈们纷纷侧目。老管家皱起眉头,看向塞缪尔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满。
林辰转向长辈们,语气诚恳却坚定:我承认,我的做法打破了部分旧传统,但传统若不能为家族带来收益,反而成为发展的阻碍,就该被革新。
〈商业的本质是创造价值。无论是19世纪还是21世纪,这个道理永远不会变。〉
他加重语气,掷地有声:我认为,能让家族盈利、让庄园蒸蒸日上的新规矩,才是埃弗里家族真正该坚守的!
客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长辈们互相交换眼神,神色渐渐松动。老管家率先开口:艾伦说得对,家族要发展,不能死守着没用的规矩。20%的效率提升,这在任何种植园都是难得的成果。
〈终于有人看到了本质。利益永远比传统更有说服力。〉
托马斯叔父也收起了之前的固执:是我之前太看重传统,忽略了实际收益。只要能提高收成,革新管理办法没什么不好。
约翰见状,当场拍板:既然各位长辈都认可,那庄园就继续推行艾伦的管理办法。
〈给了艾伦足够的支持,也间接警告了塞缪尔。家族需要团结,但不能以牺牲进步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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