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凡纳中心广场的红色标语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打倒通敌者”“保卫南方联盟”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路人的眼底。广场中央的临时高台用粗糙的木板搭建,边缘缠着几圈麻绳,台上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桌角堆着一叠“证据文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却没人敢上前触碰——那是伯德精心准备的“猎杀武器”。
上午九点,广场已挤满了人。穿着粗布衣服的平民、挑着担子的小商贩、抱着孩子的妇人,被伯德安排的二十名心腹驱赶到高台前,不准随意离开。心腹们手持木棍,时不时高喊“严惩内奸”,声音嘶哑却带着刻意的狂热,像极了战前动员的口号。几名南方军士兵背着步枪站在入口处,枪托砸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名义上是“维持秩序”,实则是为了威慑那些试图逃离的人。
“听说要抓通敌的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
“看这阵仗,肯定是大人物,不然怎么会惊动军方?”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像蚊子嗡嗡,没人敢大声说话——战时“通敌”的罪名不仅会处死本人,还会株连亲友,没人想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猎巫”波及。
而此时的埃弗里工坊,艾伦刚送走中立商人——对方带走了本月给北方军的医疗单元设计图,临走前留下一句“查尔斯顿港口一切安全”。莉莉安就拿着情报,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少爷,不好了!伯德在广场搭了高台,带着伪造的证据,要公开指控你通敌!”
艾伦的手指顿了顿,刚收起的设计图副本还带着油墨的温度。他没有慌乱,快速做出部署:“乔,带五名护卫队去我家,守住大门,不准任何人靠近我家人;莉莉安,你立刻联系医院院长和福特,让他们带上‘我为萨凡纳建防御工事、捐赠医疗单元’的证据,去广场待命,一旦我被指控,就当众反驳;老约翰,把工坊里所有北方版单元的标记都毁掉,混进南方版里,再伪造一份完整的物资使用记录,标注‘全部用于南方军医疗站’。”
“那你……”莉莉安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我必须去。”艾伦穿上灰色西装,将领口的纽扣扣紧,“逃避就是心虚,只有亲自去,才能戳穿他的阴谋。”出发前,他将与北方军的协议副本锁进铁盒,塞进莉莉安手里,“若我被扣押,立刻启动应急预案——联系北方军在查尔斯顿的接应点,同时把伯德和亨利垄断木材的证据交给联盟军总部。”
广场上,伯德已经登上了高台。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南方联盟军的徽章,手里拿着一个军方淘汰的扩音喇叭,试了试音,刺耳的电流声让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同胞们!”伯德的声音透过喇叭传遍广场,带着刻意酝酿的悲愤,“我们的士兵在前线流血牺牲,为了保卫南方的土地抛头颅洒热血,可就在我们身后,有人却拿着南方的俸禄,做着北方的奸细!他用虚假的技术骗取军方的信任,暗地里却勾结北方军,泄露我们的防御部署,倒卖我们的医疗物资!”
他猛地指向广场入口,声音陡然拔高:“这个人,就是艾伦·埃弗里!”
台下心腹立刻举起木棍,高喊“严惩艾伦!处死通敌者!”,几个被煽动的平民也跟着附和,声音虽小,却像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伯德得意地笑了,从桌上拿起一叠纸,高高举起:“大家看!这是艾伦工坊的工人匿名举报的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每个月都在郊外橡树林,和北方军的情报官见面,传递我们的防御工事图纸!”他展开信纸,念出编造的内容,“‘艾伦深夜带着文件出门,与穿黑风衣的人会面,对方给了他一大笔黄金……’”
接着,他又拿出一张模糊的照片,用木棍指着上面两个几乎看不清轮廓的人影:“这是有人偷偷拍下的证据!左边这个就是艾伦,右边的人穿着北方军的黑色风衣,手里拿的就是我们的军事机密!”照片是亨利从戴维斯那里弄来的,晨雾浓重,人影模糊,可伯德却说得像亲眼所见一般。
最后,他摔下一份“物资清单”:“这是艾伦与中立商人的交易记录,上面清楚写着,他采购的帆布、松木,最终都流向了北方军驻地!他用南方的物资,救北方的士兵,这不是通敌是什么?”
“杀了他!”“不能放过内奸!”心腹们的喊声越来越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平民也跟着激动起来,广场上的气氛像浇了油的柴火,随时可能点燃。
就在这时,艾伦挤开人群,一步步走上高台。灰色西装在红色标语的映衬下格外冷静,他接过莉莉安递来的文件夹,面对愤怒的人群,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伯德先生,你指控我通敌,却拿不出任何能站住脚的证据。”
他展开第一份文件——军方物资签收单,上面有医疗军需官的亲笔签名:“这是我给南方军供应医疗单元的签收记录,每个单元的数量、型号、接收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说我倒卖物资,这些记录难道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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