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4月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埃弗里自建水泥厂的黝黑窑身上,给这座刚落成的工业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厂区内,蒸汽发电机嗡嗡运转,带动着传送带、粉碎机等设备联动,空气中弥漫着石灰石的粉尘气息与机器运转的机油味,混合成一种充满力量的工业韵律。原料仓里,粉碎后的石灰石和粘土堆成小山,细腻的粉末在晨光下泛着灰白色的光泽;传送带如同银色的长龙,将原料输送至各个生产环节,工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戴着防尘口罩,紧张地进行试产前的最后检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期待。
厂区中央的木质公告栏上,贴着详细的试产流程表和质量标准,用红笔圈出的“合格线”格外醒目——水泥强度≥35MPa,凝结时间≤12小时,稳定性达标,成本≤15美元/吨。这串数字像一道军令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毕竟,这次试产是埃弗里摆脱卡特原料控制的关键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艾伦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工装,头上戴着安全帽,帽檐下的眼底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为了确保试产顺利,他已经连续三天住在厂区的临时工棚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脑子里反复推演着试产的每一个环节,生怕出现一丝纰漏。他走到水泥窑旁,伸手触摸着窑壁的温度,感受着设备运转的细微震动,手中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参数和注意事项,那是他熬夜整理的试产预案。
马丁带领着欧洲技术团队在调试设备,这位德国工程师穿着灰色工装,手中的扳手不时拧紧设备上的螺丝,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德语专业术语,眉头紧锁,神情专注。他的团队成员各司其职,有的在校准温度仪表,有的在检查传送带的松紧度,有的在调试粉碎机的研磨精度,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严谨,毕竟,这是他们在美洲大陆的第一个大型工业项目,容不得半点马虎。
索菲亚站在原料配比区,穿着一条浅色的欧式长裙,裙摆上沾了些许粉尘,却依旧难掩她的优雅。她正协助技术人员核对原料比例,手中拿着一份欧洲水泥生产的配比表,不时与现场的技术人员交流:“石灰石和粘土的比例可以再微调一下,增加5%的粘土,能提升水泥的粘性。”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凭借着家族在欧洲的工业经验,提出的建议总能切中要害。
就在这时,乔带着工地的质量检测员匆匆赶来,他的工装沾满了水泥灰,显然是刚从流民社区工地赶来。“艾伦,一切准备就绪了吗?”乔走到艾伦身边,递过一份传统水泥的检测报告,“这是我们之前外购的卡特联盟水泥检测数据,强度30MPa,成本20美元/吨,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强度超35MPa,成本控制在15美元以下,压力不小啊。”
艾伦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马丁团队已经调试好设备,原料配比也反复校准过,应该没问题。”他转头看向质量检测员,“李师傅,等下样品出来,就麻烦你严格检测,数据一定要准确。”
李师傅是萨凡纳当地有名的质量检测专家,手中拿着一套专业的检测工具,工具上刻着“政府认证”的字样,他严肃地点头:“放心吧艾伦先生,我一定严格按照标准检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原料配比区的电子秤(19世纪简易精准称重设备)正在反复校准,指针在刻度盘上轻微晃动,最终稳定在标准线,技术人员松了口气,大声汇报:“原料配比校准完毕,石灰石70%,粘土25%,铁矿粉5%,符合标准!”
水泥窑的温度表指针开始缓慢上升,从常温逐渐朝着“1450℃”的标准温度迈进,红色的指针每跳动一下,都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上午十点整,试产正式开始。随着艾伦一声令下,原料通过传送带缓缓送入粉碎车间,粉碎机启动,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将块状原料研磨成细腻的粉末;粉末经传送带送入预热器,进行预热处理后,再送入水泥窑煅烧。窑内火焰熊熊,橘红色的火光透过观察口映照出来,温度逐渐攀升,1000℃、1200℃、1300℃……
艾伦全程坚守在水泥窑旁,眼睛紧盯着温度表和压力表,每10分钟就记录一次数据,笔记本上很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10:00 温度1300℃,压力0.8MPa,正常”“10:10 温度1350℃,压力0.9MPa,正常”“10:20 温度1400℃,压力1.0MPa,原料配比微调”。当温度达到1450℃时,他深吸一口气,亲自按下了煅烧完成的按钮,水泥窑缓缓出料,灰色的水泥熟料滚落下来,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落在冷却机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水泥熟料经冷却后,被送入球磨机进行研磨,最终变成细腻的成品水泥,通过出料口落入包装袋中。工人将装满水泥的袋子密封好,上面印着“埃弗里自产水泥”的醒目字样,整齐地堆放在仓库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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