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沉重、锈蚀的工厂铁门被林凡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门内,是更加浓郁的黑暗与一股混合着化工原料残留刺鼻气味、霉味以及某种……淡淡血腥味的污浊空气。
雨水被隔绝在门外,但工厂内部同样潮湿阴冷,水滴从破损的屋顶不断漏下,敲打在积水的地面或锈蚀的金属设备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滴答”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林凡迈步而入,眼睛在短暂的适应后,迅速扫视着内部环境。这里曾是某个车间的核心区域,空间广阔,但如今只剩下一些庞大而锈迹斑斑的反应釜、纵横交错的破损管道和散落一地的废弃零件,如同巨兽死后的骸骨,在昏暗中投下狰狞扭曲的阴影。
在这片充满死亡与腐朽气息的废墟中,最终的宿敌,身在何方?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工厂中央,那片被刻意清理出来的空地。
那里,有一盏依靠便携电源供电的强光探照灯,投射下一道惨白而集中的光柱,如同舞台的追光,照亮了光柱中的两个身影,也成为了这无边黑暗中最醒目的焦点。
光柱中心,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王叔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缚着。他低垂着头,花白的头发被干涸的血块黏在一起,那身沾满泥污和血迹的工装更是破烂不堪。他气息微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伤和皮鞭抽打留下的血痕,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然而,即便是在如此凄惨的境地下,当听到林凡推门的声响时,他还是用尽力气,艰难地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穿过肿胀的眼缝,看到独自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却挺直如松的林凡时,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没有半分获救的欣喜,反而瞬间被一种更深、更沉的恐惧与担忧所淹没!他嘴唇翕动,似乎想大声呼喊让林凡快跑,却因为虚弱和嘴上被封着的胶带,只能发出“呜呜”的、焦急而绝望的闷响。
王叔的眼神,为何充满了如此深切的恐惧?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而在王叔身旁,光柱的边缘,摆放着一张与其环境格格不入的、略显干净的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形销骨立、仿佛从坟墓中爬出的身影——张浩。
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宽大黑色衣服,更显得他身体空荡荡的,如同一个挂着衣服的骨架。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却燃烧着病态的、如同鬼火般的亢奋与怨毒。他左侧的袖管和右腿的裤管空空荡荡,仅存的右手,此刻正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轻轻抚摸放在他膝盖上的一个黑色金属盒子,那盒子上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连接着几根若隐若现的导线,延伸向黑暗的四周。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因为脸部肌肉扭曲而显得异常狰狞恐怖的笑容。
“林凡……你终于来了……” 张浩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林凡没有理会他那充满了表演欲的开场白。他的目光越过张浩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径直落在王叔身上,看着老人那满身的伤痕和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担忧,林凡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无边的杀意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他强行维持的冷静。
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失控。
他深吸了一口那污浊冰冷的空气,强行将目光从王叔身上移开,第一次,真正地、正面地看向了那个造成他三年苦难、如今又绑架他恩人的罪魁祸首。
三年的恩怨,此刻面对面。林凡心中翻腾的,是纯粹的杀意,还是夹杂了其他更为复杂的情绪?
“我来了。” 林凡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仿佛不带丝毫情绪,却又像冰封的火山,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放了他。”
“放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浩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猛地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显得格外癫狂刺耳。他笑得前仰后合,仅存的身体都在轮椅上剧烈抖动,仿佛随时会散架。
笑了好一阵,他才猛地止住,用那双充满了血丝和恶意的眼睛死死盯住林凡,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林凡!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废物样子!为了一个又老又脏、毫无用处的工地贱民,居然真的像个听话的狗一样,一个人跑来了!”
他挥舞着仅存的右臂,指向浑身是血的王叔,语气中充满了极尽的鄙夷与嘲弄:
“就为了这么一个老不死的玩意?值得吗?!啊?!你现在的身份呢?你的‘林宗师’的威风呢?!在你眼里,他就那么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
他的话语如同毒针,试图刺穿林凡的心防,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然而,林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深处,除了冰冷到极致的杀意,竟然……缓缓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这丝怜悯,比任何愤怒的咆哮和恶毒的诅咒,都更让张浩感到刺痛与疯狂!
他不要怜悯!他只要林凡痛苦!要林凡和他一样,坠入无间地狱!
张浩的疯狂挑衅,能否扰乱林凡的心境?那丝突如其来的怜悯,又因何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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