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国际会议中心酒店,二十三楼行政套房。
傍晚六点,落日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深灰色的地毯上投出一片斜长的金色光斑。林凡站在窗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望着窗外京都的天际线。从这个高度看下去,整座城市像一张巨大的棋盘,纵横交错的街道是经纬线,而他和所有参加大会的人,都只是即将被摆上棋盘的棋子。
全国青年古武大会,这盘棋究竟有多大?
身后传来敲门声,很轻,三长两短——是约定的暗号。
“进。”林凡没有回头。
门开了,南宫婉走了进来。她换了身轻便的运动装,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少见的严肃表情。她身后跟着冷锋,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林凡,”南宫婉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我刚才去楼下转了一圈,情况不太对。”
林凡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说。”
南宫婉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这次大会的参赛选手,一共三百八十七人,来自全国各地的世家、宗门、武馆,还有像我们这样的散修。官方安排的酒店一共三家,我们住的这家是主会场酒店,人最多。”
她顿了顿,看向冷锋。
冷锋将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屏幕上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单:“我查了入住名单。这栋楼里,张家的人住了十二个——全是参赛选手,加上随行人员,超过三十人。其中三个在黄级后期,五个中期,四个初期。”
林凡的目光扫过名单,表情没有变化:“很正常。张家是东道主之一,人多是应该的。”
“不只是人多,”南宫婉凑近一些,声音更低了,“我刚才在餐厅吃饭,旁边一桌就是张家的子弟。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说这次大会采用的是签生死状的擂台赛,规则很宽松,只要双方签了生死状,擂台上生死自负,事后不得追究。”
林凡的眉头微微一动。
生死状。
这三个字在古武界有着特殊的分量。它意味着最原始的规则——擂台上,只有胜负,只有生死。
“还有,”南宫婉继续说道,“他们故意大声讨论往届大会的抽签机制。说是电脑随机抽签,但实际操作中,如果有人想‘调整’一下,让某些人在第一轮就碰上,也不是不可能。”
冷锋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另一份资料:“我查了这次大会组委会的构成。十二个委员里,有三个和张家关系密切,其中一个是张家的姻亲,还有一个是张家控股公司的董事。”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张家完全有能力在抽签上做手脚。
所谓的“随机”,在权势面前真的存在吗?
林凡走到沙发旁坐下,没有看平板,而是看向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京华的灯火开始一盏盏亮起,这座千年古都在夜色中展现出另一种繁华。
“他们的目标是我,”他平静地说,“第一轮就让我碰上张家最强的子弟,直接在擂台上‘合法’狙杀。既报了仇,又立了威,还能震慑其他想挑战张家的人。”
“一箭三雕。”冷锋总结。
南宫婉握紧了拳头:“太卑鄙了!这算什么全国大会?根本就是他们张家的屠宰场!”
“规则就是规则,”林凡的语气依然平静,“既然组委会制定了生死状的制度,那就要接受这个制度带来的一切可能。张家可以利用规则,我们也可以。”
“可是——”南宫婉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林凡打断她,目光转向两人,“婉儿,冷锋,你们记住,我们来京都,不是来度假的。从踏进这座城市的第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进入战场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进空气里。
“张家要用规则杀我,那我就用规则反击。”
“擂台上,生死自负——这句话对张家的人,同样适用。”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南宫婉看着林凡,看着他眼中那份近乎冷酷的平静,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不是实力上的强大,而是心态上的强大。面对明枪暗箭,面对死亡威胁,他依然能保持这种近乎可怕的冷静。
冷锋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同。他经历过太多生死场面,知道在绝境中,冷静比愤怒更有用。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南宫婉问。
林凡站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侧——那里挂着一面全身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深灰色休闲装,黑色风衣,看起来和普通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具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混沌道体,九劫不灭体第一重。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做好自己的事,”林凡对着镜中的自己说,“调整状态,熟悉环境,收集情报。明天就是抽签仪式,后天比赛正式开始。在那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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