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此番雷霆动众,绝非悄无声息之举,尤其当最后千人部队开拔时,终究还是暴露了行迹。
夜色如墨,一处荒僻洼地,二十几道黑影正猫着腰疾行,脚步声被夜风吹散。
“队长,俺们今晚真是去剪鬼子电话线不?”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战士压低嗓门,眼里闪着机灵的,激动说道。
游击队队长听到后猛地回头,眉头紧皱,声音压得几乎很小轻声说道:“没错!鬼子这次扫荡后学乖了,不瞎转悠,反倒用据点把交通线卡死,据点之间互相呼应!!”
“咱们剪了电话线,就能断他们的指挥和后勤,挫挫这群狗娘养的嚣张气焰,不能让他们舒坦过冬!”
队伍末尾,一个瘦得像猴的小战士立刻凑上来,语气里带着邀功的得意:“嘿嘿队长,剪线俺最拿手!以前爬树掏鸟蛋练就的本事,之前剪过的电话线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根,包在俺身上,保准利落!”
“别大意!”队长脸色一沉,“就算熟练,得手就撤,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据点里的鬼子巡逻队随时可能过来排查!”
众人听后瞬间噤声,只剩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轻响,都在在夜色中隐藏起来。
“快到了!”
队长突然止步,指尖按住腰间不知名单发手枪:“所有人屏住呼吸,得手立刻撤离,不准恋战!”
“是!”
战士低低的回应整齐划一,但声音充满兴奋。
一行人弓着身子,如猎豹般悄然逼近公路电线杆,目光死死锁定电线杆上那几根闪着微光的电话线。
可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突然从远处炸响,刺破了夜的寂静——是摩托车!
“卧倒!”队长压低声音焦急提醒一声,率先扑进路边的草丛,所有人瞬间趴在地上,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眼睛死死盯着公路尽头。
毕竟在晋省的地界上,敢这样大摇大摆开摩托车的,只有小鬼子!
黑影越来越近,借着摩托车的车灯,众人看清了,十几辆摩托车打头阵,车斗上架着机枪,车手头戴钢盔,不怒自威,后面紧跟着十几辆四轮小汽车,车上坐满了士兵,军装笔挺,手握步枪,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股队伍过去许久,草丛里的游击队员才敢喘口气,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惊愕。“队长,这鬼子……咋跟往常不一样?”
有人喃喃自语,眼前的这群鬼子没挂膏药旗,军装不一样,身上也没有熟悉的标识,远处旗面上的小字模糊不清,根本认不出。
“别说话!继续隐蔽!”队长突然按住身旁战士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后怕。
果然,没过多久,密密麻麻的人影顺着公路走来,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踩在同一个节拍上,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就在这时,队伍中旗帜在夜风中展开,队长借着月光和远处车灯的微光看见赫然“晋西北抗日联军”七个大字赫然入目!
队长看后原本的呼吸频率被打断,变得粗重起来,前些日子全国通报的消息猛地撞进脑海,这群人,竟是抗联的队伍!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们身后十几米外,十几道黑影正如鬼魅般蛰伏慢慢靠近,眼中目光死死锁定着他们,原来抗联战士早已发现了这伙人的踪迹,本想悄悄绕后抓活口,没想到像是游击队
原本蓄势待发的杀招,瞬间换成了擒拿,没等游击队员反应过来,黑影已如闪电般扑来,捂住嘴、反剪臂,干净利落,游击队二十几个人很快被按在地上,蹲成一圈,面面相觑。
游击队员们个个面色死灰,落在鬼子手里,免不了一顿酷刑,可耳边传来的,却是一口流利的华夏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在此鬼鬼祟祟,手里还拿着家伙,别告诉我是老百姓!”
抗联军官指了指地上缴获的武器,几杆火铳、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几根长枪,还有唯一一把破旧的汉阳造,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
队长大松一口气,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你们是抗联的同志吧!我们是李子庄游击队,今晚是来剪鬼子电话线,破坏鬼子联络系统的,刚要动手就听见车声,赶紧隐蔽,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
“游击队?拿什么证明?”军官挑眉。
队长指了指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以及唯一证明八路军身份的帽子,又指了指地上的破烂武器,苦笑道:“就这身行头,还不够证明吗?”
军官沉默片刻,沉声道:“现在局势复杂,不能放你们单独行动,跟我们走一趟吧,各位请!”
队长无奈苦笑,只能带着队员们跟上抗联队伍,一群穿着五花八门,衣衫褴褛的游击队员,夹在装备精良,军装笔挺的抗联战士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反倒像正规军押解着俘虏,透着几分怪异。
可越往前走,游击队员们越是震惊,抗联的班长,排长脖子上挂着军用望远镜和镜面匣子,手里握着造型奇特的武器,一看就非同凡响,机枪手背着重机枪,弹药手脖子上挂着长长的弹链,步伐沉稳有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