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姜璃面露欣喜之色。
“自然。”
姜凡心里清楚,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难以脱身了。
姜璃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任谁都无法更改。
至于秦凤翎……
曾经,原主将她视为最为亲密、最为信赖之人。
可如今,姜凡只想报复她,让她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跪地求饶,充当奴隶。
她这个卫兵队长,出言威胁,必定以后会使绊子报复,他逃不掉的。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回去搏一把。
“既然你们一心想让我回归,那我如你们所愿!”
“你他娘的还拿着刀干嘛?想行刺帅府大小姐吗?”姜凡躲在姜璃后面,踹了一脚卫兵队长,“秦将军,他可是你指使的?”
秦凤翎当即满头黑线,斜眸一挑,“混账!还不放下刀?”
卫兵队长有苦难言,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将军,他,他喂我吃……”
“那是你活该!还不退下?”
秦凤翎最讨厌擅作主张之人。
“等一下!”
可姜凡却叫住了他,一脸坏笑,看着就不安好心。
“你想作甚?帅府的威名,不是让你拿来欺凌别人的。”
姜璃面露冷色,忙向秦凤翎行礼,“舍弟顽劣,回去之后,定会训斥,烦请秦将军勿怪!来人啊,赐队长黄金三十两,充当医药费。”
“遵命。”
卫兵队长谢过恩典,怒气冲冲地瞪着姜凡,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姜凡倒也不恼,笑眯眯地道,“大小姐莫慌,我只是想知道队长的名字,改日登门致歉。”
“老子左山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家住长宁街锣鼓胡同。”
“嗯,记住了!”
你离死不远了。
“好了,大小姐,回去吧!”
姜璃那颗怀疑的心,总算安定了。
“起轿!”
秦凤翎仍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之中,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姜凡,伸手试图拽住他,“凡哥哥,我真的打算执行完任务就来接你的……”
可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贱不贱呐?谁是你哥哥,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真不要脸!”
姜凡身上的靛蓝色粗布短打衣角,轻轻刷过她那纤纤玉手,竟刮得她指尖些许生疼。
而那劣质的布料,他一穿便是六年,仿佛已经与他的身体长在了一起。
秦凤翎的玉手僵在半空,娇躯微微颤抖,姜凡的决绝,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唯有指尖传来的刺痛感,是如此清晰。
曾经,他们二人形影不离,相濡以沫,堪称世人艳羡的金童玉女,就连漠北的突厥人都知晓他们的大名。
可如今,他却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吝于给她。
秦凤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她阵阵抽搐。
“你看他,又开始发癫了。”
姜璃小声嘀咕了一句,朝着秦凤翎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她与秦凤翎情同姐妹,私交极为深厚,姜凡如此对待羽林将军,着实让她面上无光。
“好好照顾他,我去执行任务了。”秦凤翎情绪复杂,当年之事,确是她错了,被他骂两句,她也认了,只希望他能消气。
姜凡刚一进入马车,便被车内的场景布置所震撼。
车厢内充盈着夜来香与檀木交融的淡雅气息,四壁皆由金丝楠木雕琢而成,榫卯接合之处,均镶嵌着镂空云纹银饰。
主座区域铺设了三层软垫,右侧厢壁悬挂着七宝璎珞垂帘,帘后暗藏双层储物格,左侧厢体镶嵌着整块和田玉浮雕屏风。
这要是拿去佳士得拍卖行,够他们兵团十年的军费。
不过有一点,令他很恶心。
这架马车所有的装饰,皆按照姜昊的喜好精心布置,不难看出,这六年来,姜璃为了弥补那个失散十八年的亲弟弟,可谓是竭尽所能。
姜凡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上肮脏褴褛的粗布短打,深深替原主感到不值。
他的忍让与自虐,别人根本不在意。
他所在意的亲情,在别人眼中,什么也不是!
姜璃登上马车,撩起珠帘,眉头瞬间紧皱,毫不避讳地捏住了鼻子,说道:“你们夜香郎都不洗澡的吗?”
之前在外面时还不觉得,如今身处这密闭空间,姜凡身上那股恶臭味,熏得她几乎当场就要呕吐出来。
“洗澡?能活着就不错了。”
他耸了耸肩,还不乐意在马车里待着呢,闷得慌
“大不了,我去外面坐。”姜凡起身要撩起珠帘出去。
“回来!还嫌不够丢人?”
姜璃一声怒斥,从暗格中一连取出三个香囊,才敢稍稍呼吸,口中还不忘威胁道:
“帅府为你备下了接风宴,父帅因公务缠身,不在府中,但我和母上也是尽心尽力为你布置。”
“届时,京城中的达官显贵都会到场,你可别摆着这副臭脸,故意给我们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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