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帅府之内,气氛格外肃杀。
姜凡刚“死”的消息传来没多久,政敌就忙着前来试探,足以见得,他们平常布局之深,消息之灵通。
“告诉他们,悲痛心切,不见客。”
姜璃十分清楚,这群苍蝇多半是来看笑话的,招他们进来,只会让自己难堪。
“是。”
然而,传讯的刚想出去回禀,那群人,居然不请自来。
“有客上门,岂有驱赶的道理?”
一个个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样子,为首之人,赫然是本朝宰相崔崇之子,崔天行。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大小姐节哀。”
与他一道而来那帮人,皆面露戏谑之色,齐声道,“请大小姐节哀。”
“你,你们……”
姜璃瞳孔剧烈收缩,强忍着愤怒,冷声道,“既然看完了,还请崔公子带领众人请回吧,本小姐悲伤过度,无暇招待。”
“哈哈,大小姐,此言差矣,吾等前来,皆为送别曾经的无双少帅,他于大乾,功盖千秋,虽有污点在身,好歹救过吾等性命,如今出了这等惨绝人寰之事,帅府恐独木难支。”
崔天行倨傲的目光扫过全场,嘴角微微上扬,“家父实念在与元帅同僚之情,特派小可前来相助,大小姐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告知,在下必定办到。”
“不需要,请回。”
姜璃听罢他那阴阳怪气的话,悲痛之中满含愤怒,“死一个人,帅府还不至于垮掉,崔公子还是操好自家的心,如今,大军持续在外作战,你父可凑好了粮草?”
“你这厮,怎么不识好歹?”崔天行身后的几名幕僚,勃然大怒,“崔公子念尔等尽是老弱妇孺,特来帮忙,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反倒是恶语相向。”
“大小姐如此不近人情?就不怕被皇都贵族耻笑?”
“别到时候出了乱子,再来求我们崔少,那可就来不及了。”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俨然有种家中成年男子不在,被泼皮无赖上门挑衅的无奈,姜璃目眦欲裂,瞳孔中泛着血光。
忽然间,他对姜凡的想念之情,达到了极致。
如果是六年前,有人敢这么上门闹事,别说是区区宰相之子了,就是皇子,也被姜凡打出去了。
可现在……
姜昊居然躲在他身后,吓得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比她一介女流都不如。
“滚,滚出去!”
元帅夫人沈瑜岚仗着年龄大,可没有姜璃的忍耐心,直接冲着那帮人破口大骂,“我们帅府的男人还没死绝呢,出了事儿,哪轮到尔等说三道四?再不滚,休怪老身拿老扫帚赶人了。”
“来人啊,取老扫帚来。”
“你,你们到底想干嘛?”
姜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强撑着挺直了腰板,喝道,“帅府的事情,还有我。”
“你?”
崔天行面露鄙夷之色,冷嗤着摇了摇头,“一介乞儿,哪怕穿上了少帅的衣服,沐猴而冠,仍然改不了沐猴而冠的事实,你不配。”
“你,你再说一遍?”
乞儿……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尖刺,刺破了崔浩的自尊,戳进了他内心深处。
“怎么?我说错了,你爹在外面拼死拼活,危在旦夕,你这废物,六年时间,不学无术,一事无成,还在家中岁月静好。”
崔天行丝毫不给他面子,更没打算给帅府脸面,喋喋不休,滔滔不绝。
“子承父业,为父分忧是为人子的本分,你当初逼走姜凡,非要闯进不属于自己的生活,导致帝国损失一个无双少帅,突厥人长驱直入。”
说到一半,见姜昊羞愧低头,茫然后退,他直接指着对方的头大骂。
“就因为你一个人,害了多少人?如果换作是姜凡,他早就帮助镇远帅荡平突厥,恢复河山,哪有今日之困局?”
“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了一己私欲,荣华富贵,将整个帝国置于险地,万死难辞其咎。”
崔天行越说气势越磅礴,目光灼灼,似要看穿姜昊的灵魂,“怎么?不说话了?你默认了?”
“出身贫寒,养成了你阴暗龌龊的性格,本少对你做的事情,一清二楚,他这六年,在净秽司所受的苦难,有一半是你的责任,是也不是?你一直在暗中派人折磨他,是也不是?”
“我,我没有。”
姜昊慌张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他摆着手,像个无助的小孩,连忙躲在了姜璃身后。
“阿姐,你不要听他信口雌黄,我绝对没有……”
“呵呵。”
崔天行冷笑一声,无奈摇头,“你看你这副怂样,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居然躲在女人背后!姜璃,你也是蠢,这六年时间,你居然对姜凡不管不顾,如今,他刚回来,就遭遇了不测,你不觉得这事情蹊跷吗?”
“够了,崔天行!”
霎时间,姜璃气息暴涨,无形的内力朝着对方碾压而来,“我凡弟尸骨未寒,你私闯帅府在先,言语侮辱少帅再后,真当我不敢动你吗?信不信,我马上可以打残你?再去找女帝陛下禀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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