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的话,如同在死寂的潭水中投下一颗石子,在杨延心中漾开一圈微弱的希望涟漪。
“什么……办法?”他强撑着精神,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阿沅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回火堆旁,拿起那捣了一半的草药,继续不疾不徐地捣着。药杵与石臼碰撞的单调声响,在寂静的山洞里规律地回荡。
“你亏损的,是本源精气。寻常药石,只能缓解表象,无法填补根本。”她声音平静,如同叙述一个客观的事实,“若要快速恢复一线生机,除非有蕴含天地精华的灵物,或是……修为高深之辈,不惜损耗自身真元,为你强行续命。”
灵物?真元?
这些词汇,让杨延感到一丝陌生与愕然。这似乎超出了普通医术,甚至超越了他所知的武道范畴。难道这阿沅,并非寻常山野医女,而是……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关于隐世高人、奇人异士的传说。但此刻,他无暇深究。
“灵物……何处可寻?真元……姑娘你?”他急切地问,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抓住。
阿沅停下捣药,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他,摇了摇头:“蕴含足够生机灵气的天材地宝,皆生长于险绝之地,或是有异兽守护,可遇不可求。至于真元……”她微微顿了顿,“我修为浅薄,若强行渡你,杯水车薪,于你无大益,于我……则是道基之损。”
希望的光芒,刚刚亮起,便又迅速黯淡下去。
杨延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看着阿沅那平静无波的脸庞,那双清澈的眼中并无戏谑或推诿,只有一种基于事实的坦诚。她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她能力范围之外的难题。
洞内的气氛再次沉寂下来,只剩下柴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杨延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机,以及脑海中那个光芒愈发黯淡,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系统面板。
【状态:濒死(多重创伤恶化,精血严重亏空,生机如风中残烛)】
【实时国运指数:69(微弱震荡)】
【警告!绑定者生命处于崩溃边缘,系统核心功能濒临休眠!紧急修复需大量能量或特殊契机!】
特殊契机……灵物……真元……
难道这系统所谓的“特殊契机”,指的就是阿沅口中的这些东西?
他尝试集中最后的精神力,沟通系统:“系统,扫描当前环境,或我自身状态,是否存在可吸收利用的‘特殊能量’?或者,是否有针对当前状态的解决方案?”
系统界面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反馈来的信息却更加令人绝望。
【环境扫描……未检测到高浓度可利用生命能量。】
【绑定者状态分析……缺乏关键能量‘元气’‘灵气’……数据库匹配失败……无直接解决方案。】
【建议:寻找外部高等级生命能量注入,或进入深度休眠状态降低消耗,等待渺茫自然恢复机会。】
连系统都无能为力了么?
深度休眠?那与死亡何异!他若休眠,父兄怎么办?国运任务怎么办?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焦躁如同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烧,却又被身体的极度虚弱死死压制,只能化为无声的煎熬。
就在这时,阿沅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她放下石臼,走到杨延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气色和瞳孔。
“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许……可以尝试‘金针渡穴’,激发你自身残存的潜藏生机。此法极为凶险,如同竭泽而渔,是在预支你本就不多的生命本源,换取短暂的清醒和行动力。而且,效果未知,可能只是徒劳,甚至可能加速……”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这是在赌,赌那被激发出的短暂力量,能否支撑他找到生路,或者……只是让他死得更快一些。
杨延几乎没有犹豫。
“用!”他斩钉截铁,眼中是穷途末路下的最后疯狂,“无论如何,总比躺在这里等死强!”
躺着是百分之百的死亡,搏一把,或许还有百分之二的生机!这百分之一,他必须抓住!
阿沅看着他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好。”
她起身,从山洞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藤箱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朴的黑色木盒。打开木盒,里面铺着柔软的丝绸,上面整齐地排列着九根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金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而纯粹的金芒。
她净了手,在火上将金针细细烤过。然后,示意杨延放松身体。
“会有些痛,忍住。”
话音未落,她出手如电!
第一针,直刺头顶百会穴!
第二针,第三针,分别落在胸口膻中、丹田气海!
紧接着,双手翻飞,另外六根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他四肢几处重要大穴!
下针之快、之准,远超寻常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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