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媳妇!你咋啥都会?连拆骨头都会?”
我得意地一扬下巴:“这叫知识就是力量!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只会使蛮力?”
接下来分割肥瘦就好办多了。王强在我这个“技术总监”的指导下,笨手笨脚却又异常认真地把肉分成了三块。然后,他严格按照我的“最高指示”,开始处理第一项任务——腌咸肉。
他先把那块肉拎到井边,用冰冷的井水反复冲洗,直到肉色变得鲜亮。然后拿回屋里,用干净的抹布仔仔细细地擦干水分。接着,他真的把我给他的粗盐倒进铁锅,坐在灶膛前,像个炼丹师一样,小心翼翼地翻炒起来,直到盐粒微微发黄,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焦香。
“媳妇!盐炒好了!你看行不?”王强捧着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盐,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
我用手捏起一点尝尝,点点头:“嗯,火候正好!开始抹盐吧!记住,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不能落下!”
王强得到肯定,干劲更足了。他像给肉做按摩一样,抓一把炒盐,从肉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落开始,耐心地揉搓。他那双平时抡锄头、开拖拉机的大手,此刻变得异常轻柔,生怕弄坏了这宝贝疙瘩。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这块得多抹点……这里容易坏……得照顾到……”
我看着他那副虔诚又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哪里是在腌肉,分明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腌肉的任务顺利完成,王强把它放进一个小缸里,压上石头,成就感爆棚。接下来是第二项任务——制作腊肉。
这块五花肉品相极好,一层肥一层瘦,像叠在一起的云片糕。王强在我的指挥下,在肉皮上扎了几个小孔,方便入味和风干。然后,我们调了一个秘制酱料:酱油、少许白糖、花椒、八角,还有一点点白酒(这是我偷偷从我爸酒柜里顺来的,据说能增香防腐)。
王强负责把酱料均匀地涂抹在肉上,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他一边抹,一边吸着鼻子:“真香啊!媳妇,这味儿绝了!等做好了,我得切第一片尝尝!”
“瞧把你馋的!”我笑着戳他脑门,“这得等好多天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吃不了好腊肉!”
抹好酱料的肉,被王强用绳子穿起来,挂在了屋檐下通风背阴的地方。那串肉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像一串特殊的风铃,预示着丰盛的年味。
就在我们忙着挂肉的时候,院门外探进来几个小脑袋。为首的是王强大哥家的儿子铁蛋,八九岁年纪,拖着鼻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檐下的腊肉。
“小叔!小婶!你们在做腊肉啊?”铁蛋咽着口水问。
王强一看是他,立刻板起脸,想摆出长辈的威严:“去去去!小屁孩看什么看!回家写作业去!”
我赶紧拉了他一下,对铁蛋和后面几个眼巴巴的孩子笑着说:“是呀,做腊肉,等过年的时候吃!到时候你们都有份!”
铁蛋一听,眼睛更亮了,但随即又皱起小眉头:“小婶,那得等多久啊?我现在就想吃……”
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是啊小婶,现在就想吃!”
王强被这群“小馋虫”逗乐了,故意吓唬他们:“现在吃?生肉!吃了肚子疼,长虫子!”
孩子们吓得缩了缩脖子,但眼睛还是离不开那串肉。
我灵机一动,想起了第三项任务,赶紧说:“腊肉现在不能吃,但小婶给你们做更好吃的!猪肉脯!又香又甜又有嚼劲!比腊肉还好吃!”
“猪肉脯?”孩子们没听过这名儿,但“又香又甜”几个字显然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对!等小婶做好了,第一个叫你们来尝!好不好?”
“好!”孩子们欢呼一声,一溜烟跑了,估计是迫不及待地把这个“重大利好”消息传播给整个儿童团去了。
王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媳妇,还是你有办法!这帮小猴子,也就你能降住!”
我得意地笑笑,心里盘算着,这猪肉脯可得好好做,不能辜负了孩子们期待的眼神。
最后一块精瘦肉,是重中之重,关系到我们做叔叔婶婶在孩子们心中的“威信”。我让王强把肉切成均匀的细条,然后我开始施展“魔法”。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调料:酱油、蜂蜜(这可是稀罕物,我攒了好久)、一点点料酒、胡椒粉、五香粉。我把肉条放进盆里,倒入调料,用手仔细抓匀,让每一条肉都充分吸收酱汁。王强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媳妇,放蜂蜜干啥?甜滋滋的肉能好吃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一边忙活一边解释,“蜂蜜能让肉脯颜色更亮,口感更润,还有点回甜,孩子们肯定喜欢!这叫复合型口味!”
王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对我充满了盲目的信任:“你说好吃肯定好吃!”
肉条需要腌制一段时间。趁着这个功夫,我和王强一起把院子收拾干净。看着屋檐下挂着的腊肉,墙角腌着咸肉的缸,还有盆里正在“沐浴”的猪肉脯原料,一种充实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这不仅仅是准备了年货,更是为这个家,为我们共同的生活,注入了实实在在的滋味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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