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正翻看她带来的草药,眉头紧锁:“这续断年份不够,怕是药力不足。”阿禾听见“续断”二字,赶紧把兜里的小猪木牌掏出来:“我们药圃有种续断,比这个粗!”
妇人眼睛一亮,扑通就跪下了。林逸赶紧扶起她:“我们这就回去取药,你先让人把病人抬到宗门附近,那里有聚灵阵,方便疗伤。”
回去的路上,阿禾把卖竹篓的铜币全塞进林逸手里:“买最好的药!”林逸笑着推回去:“药圃的续断够了,你的钱留着买糖吃。”
刚到山口,就见罗小虎扛着根粗木头往灵田跑:“宗主让俺搭个临时棚子,给病人疗伤用!”阿禾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把铜币塞给罗小虎:“买些好酒好肉,给病人补身子。”
那天下午,大殿里的聚灵阵第一次同时笼罩着三个人——林逸专心疗伤,明辉在旁护法,阿禾则蹲在门口削竹片,要编个最结实的药篓,专门装治骨伤的草药。
夕阳西下时,妇人的汉子终于哼出了声。阿禾把新编的药篓递过去,里面装着续断和骨碎补,还压着张林逸写的药方。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留下半袋小米当谢礼。
罗小虎摸着肚子说:“早知道病人家属会送米,就不用花俺的肉钱了。”逗得大家直笑。阿禾却望着空了的竹篓笑:“明天我再编十个,能换更多米!”
月光洒在大殿的聚灵阵上,泛着淡淡的蓝光。明辉看着三个弟子凑在灯下分小米,忽然觉得这练气期的日子,就像阿禾编的竹篓,看着简单,却被一针一线的情谊织得密密实实,再也漏不掉温暖了。
灵谷第二次成熟时,山谷里飘着金晃晃的光。
罗小虎挥舞着镰刀割谷,刀刃划过秸秆的“唰唰”声里,总混着他的吆喝:“这穗子比上次的沉!”林逸蹲在晒场铺竹席,竹席上的灵谷粒滚来滚去,像撒了地金豆子。
阿禾的竹筐早就编够了装粮的数,这会儿正拿着小扫帚,把地上散落的谷粒扫进陶碗——她说一颗都不能浪费,能磨出小半碗米呢。
明辉站在粮仓边,看着罗小虎把捆好的谷穗扛进来。新编的粮仓比上次高了半尺,林逸在底下垫了三块青石,防潮又通风。
谷穗堆到仓口时,罗小虎直起腰抹汗:“宗主,这仓装得比上次多一半!”
“那是你浇水浇得勤。”明辉笑着往仓里撒了把防虫的艾草,“等晒干脱粒,留一半当种子,剩下的分些给村民们。”
脱粒那天,村民们又来了。张铁匠带着儿子来帮忙捶谷穗,小家伙的胳膊已经能抡起小木棍,捶得谷粒簌簌往下掉。
王大婶们则蹲在晒场筛谷壳,边筛边说:“明年俺们也按仙师的法子种灵谷,到时候分你家最好的穗子当种子!”
热闹了两天,粮仓终于装满了。金黄的谷粒堆到仓顶,像座小小的金山。阿禾找了块红布,剪了个小太阳贴在仓门上:“这样虫子就不敢来了。”
晚上分谷时,明辉给每户村民都装了两布袋。罗小虎扛着布袋往村里送,回来时手里捧着个陶瓮:“李大叔给的米酒,说庆祝丰收。”
林逸拿出新酿的灵谷酒,和米酒兑在一起,酒香混着米香飘满大殿。阿禾端着陶碗,小口抿着酒,脸颊红扑扑的:“掌门,我明年想学酿酒。”
“行啊。”明辉给她夹了块野猪肉,“让林逸教你看火候,酿酒跟熬药膏一样,都得讲时辰。”
罗小虎喝得脸通红,拍着胸脯说:“俺明年要把围栏再修高些,养一群猪,过年给大家炖肉吃!”林逸笑着接话:“我要把药圃种满草药,编本医书传给后人。”
明辉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刚来时自己蹲在树下招人的样子。
那时的招募幡歪歪扭扭,如今的谷仓却满满当当;那时的破茅屋漏着风,如今的大殿却聚着暖烘烘的人气。
她举起陶碗:“明年,咱们建个真正的宗门牌坊,让星枢宗的名字,能被风捎到更远的地方去。”
酒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几天谷里的活儿格外杂。
灵谷收完了,地里不能空着,明辉合计着种点过冬的萝卜白菜,罗小虎就天天扛着锄头翻地,把土块敲得像面粉似的;
林逸忙着把晒好的草药分类装篓,还在大殿墙上钉了块木板,用炭笔写着每种草药的用法,说是怕以后忘了;
阿禾则守着她的竹筐摊子,在编好的竹篓上刻小图案,有小猪有灵谷,说是能卖个好价钱。
这天晌午,太阳正毒,明辉刚在灵田边搭好遮阴的棚子,就听见山口传来脚步声。不是村里人的动静,倒像是孩子的,还带着点犹豫。
“掌门,好像有人!”阿禾从竹筐堆里探出头,小辫子上还缠着根藤条。
明辉直起腰,看见两个半大孩子站在山口那棵老树下,一男一女,都背着小包袱。
男孩个子高点,约莫十三四岁,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褂子,手里攥着根木棍,眼神怯生生的,却一个劲往谷里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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