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纳姆城。
天刚蒙蒙亮,南城门就已经热闹起来。
载着皮毛的商队从北方雪原赶来,骆驼的铃铛在晨雾里叮当作响;
推着香料车的商贩从南方城邦而来,浓郁的肉桂与豆蔻香气顺着车轮碾过的石板路散开,引得早起的孩童围着车边跑边嗅。
城门口的圣虹战士穿着圣虹铠甲,站姿挺拔如松。
他们没有刻意盘查,只是目光扫过每一支商队,却没人敢有丝毫懈怠。
前几天刚有个来自贵族家族的护卫,觉得自己身份特殊,不肯按规矩登记,还故意撞翻了守城士兵的登记册。
结果没等圣虹战士出手,那护卫的主子当场就冲过来把人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一边揍一边喊:“这是那位奥雷格大人的城!你想害死我吗?”
人们都知道,这座城的安稳,不止靠圣虹战士的武力,更靠那位传说中“数值碾压一切”的奥雷格。
你可以怀疑圣虹战士的剑不够快,却绝不能怀疑奥雷格的实力。
晨光渐渐爬上市政厅的窗台,落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
芬妮坐在宽大的木桌后,指尖捏着笔,笔尖悬在纸上方,却没立刻落下。
她望着窗外喧闹的街道,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在想什么?”
达芙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伸手把一叠整理好的文件推到芬妮面前,金黄的头发垂在肩头,阳光落在发梢上,像镀了层碎金。
自从和奥雷格彻底确立关系后,达芙妮像是有了用不完的劲。
以前处理文件还会害怕弄错的公主殿下,现在每天都比芬妮到得早,把文件分类、标注,连最难缠的商队纠纷记录,都整理得条理清晰。
芬妮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达芙妮递来的文件:“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
她低头翻看文件,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到达芙妮身上。
达芙妮正握着笔,认真地在文件上标注日期,眉头微微蹙着,连阳光落在脸上都没察觉。
那股认真又鲜活的样子,让芬妮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芬妮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捏了捏自己垂在胸前的银色发梢,“你说……奥雷格今天会不会回来?”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达芙妮却立刻明白了。
她放下笔,看向芬妮,眼里带着笑意:“我猜会的,毕竟只要没有意外,他做事都是很快的,你也很想他对吧?”
芬妮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红:“嗯,算算路程,今天差不多该到了。”
她其实没说,早上醒来时,心里就有种莫名的预感。
今天一定能见到奥雷格,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心和奥雷格之间牵着一根线,线的另一端传来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达芙妮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想他了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你。”
芬妮的脸稍微红了一下,却没反驳。
她确实想奥雷格了,想他回来后,又会把索瑞亚抱在怀里,然后叽叽喳喳地说给她们听他旅途中的事。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飘到了马路加城——不知道爸爸现在在干什么?
……
马路加城的酒馆里,正热闹非凡。
克劳德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大盘烤肉,手里举着装满酒的陶杯,正和鲍恩碰杯。
酒馆里的乐师弹着鲁特琴,舞女穿着鲜艳的裙子,在中央的空地上旋转,裙摆扬起一阵阵香风。
“干杯!”克劳德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拿起烤肉大口咬下,“格莱纳姆的酒味道是真的不错。”
鲍恩笑着摇了摇头,端着酒杯凑过来:“你啊,芬妮要是看到你这模样,又该说你了。”
“我女儿才不会!”克劳德哼了一声,却忍不住想起芬妮小时候,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现在长大了,懂事多了,我……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克劳德揉了揉鼻子,疑惑地看向窗外:“奇怪,谁在想我?”
鲍恩挑了挑眉,调侃道:“还能有谁?肯定是芬妮啊。”
……
格莱纳姆城主府里,芬妮的思绪被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拉了回来。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是关于新市场规划的——随着商队越来越多,原来的小市场已经不够用了,需要扩建,还要划分区域,避免香料和其他货物的气味混在一起。
芬妮快速浏览着,在需要修改的地方做了标记,然后递给达芙妮:“这里的区域划分再调整一下,把香料区和食品区隔远一点,免得串味。”
达芙妮接过文件,认真地看了看,点了点头:“好,我等会儿重新画一张图。”
她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勾勒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芬妮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以前她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时,总觉得压力很大,现在有达芙妮帮忙,连文件都变得没那么难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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