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
李道安是在一阵剧烈的腰酸背痛中醒来的。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头顶那绣着龙凤呈祥的明黄色床幔,大脑宕机了足足半刻钟。
身边空无一人,但床榻之上那凌乱的褶皱,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幽体香,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战况”是何等激烈。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片甲不留。
他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就这么被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腹黑无比的女人,给轻易地攻破了。
李道安缓缓地坐起身,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那几个已经干涸的牙印,脸上没有半分旖旎,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挣扎了这么久,作死了这么久。
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成为“工具人”的命运。
以前,是皇帝的工具人,是天道的工具人。
现在,他连人都不是了,他成了一头被榨干了的种马。
一股悲凉与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缓缓地躺了回去,用那床由金蚕丝织成的锦被,将自己的头蒙了起来。
罢了。
毁灭吧。
……
接下来的日子,镇北王府出现了一道奇景。
那位名满天下,被誉为“文道亚圣”、“在世神仙”的镇北王,彻底开启了“躺平”模式。
他日上三竿不起床,饭菜必须由侍女端到床头,一口一口地喂。
他不理朝政,不问俗务,每日的生活,就是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听着小曲儿,喝着冰镇的酸梅汤,让七八个美貌的侍女给他捏腿捶背,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腐朽模样。
整个王府,都散发着一股“药丸”的气息。
“王爷这是为国操劳过度,伤了根基,需要静养。”赵铁柱看着自家王爷那苍白的脸色,心疼得直掉眼泪。
“义父他……他只是累了。”呼延灼站在一旁,看着那个仿佛失去了所有斗志的男人,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敬畏。
只有严婉儿,看着那个被美貌侍女环绕,脸上却毫无半分欲望,双眼空洞如同深渊的男人。
她那颗聪慧的心,产生了动摇。
然而,就在李道安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就这么安详地,作为一个废人,烂在王府里的时候。
他的王妃,长乐公主夏清月,却在他“摆烂”的这段时间,干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没有像寻常新妇那般,沉溺于新婚的甜蜜。
在李道安“静养”的第二天,她便以镇北王妃的身份,强势入主了那座位于京城最繁华地段的“清安商行”总部。
她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原本各自为政的雪盐、神稻、神泉水等所有产业,全部整合到了“清安商行”的旗下,建立起了一个权责分明,运转高效的商业帝国。
紧接着,她又以“神农司主母”的名义,将李道安那些鬼画符般的《治国神策》手稿,全部收缴。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竟真的将那些在李道安看来是“作死计划”的涂鸦,整理成了一套套逻辑严密,具备高度可行性的发展纲要。
这天下午,李道安正躺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指挥着侍女往池子里扔金叶子听响。
夏清月像一阵风似的,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她手里捧着一卷厚厚的,用明黄色云锦装裱的图册,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夫君!夫君你看!”
她将那卷图册,在李道安面前缓缓展开。
只见图册之上,用无比精细的笔触,绘制着一副宏大的地图,从大夏的玉门关,一直延伸到遥远的西域诸国。
地图之上,一条条红色的商路纵横交错,一个个圈出的城池据点,标注得清清楚楚。
在图册的最上方,一行清秀而又充满了野心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大夏未来五年发展规划·西域篇》。
李道安看着这玩意儿,眼皮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月儿愚钝,花了三日,才将夫君胸中的宏伟蓝图,领悟了一二。”
夏清月指着地图,那双清亮的杏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她的“惊天伟业”。
“西陀国,乃是西域第一强国,也是打通丝绸之路的唯一枢纽!只要我们控制了西陀,就等于扼住了整个西域的咽喉!”
“我们可以用雪盐,冲垮他们落后的制盐业!用神稻,控制他们的粮食命脉!再用神泉水,收买他们上层的王公贵族!”
“届时,他们的经济将完全依附于我大夏!我大夏的商品,将畅通无阻地倾销整个西域!我大夏的文化,也将……”
夏清月越说越激动,她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整个西域,都将臣服在大夏的龙旗之下!
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道安听着她那激情澎湃的“创业计划”,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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