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城的前夜,雨驿镇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宇坐在窗边,桌上是卓玛整理好的厚厚一叠材料——从祖传的简陋账本到新办的工商登记,从老旧的工具照片到卓玛的设计稿和网络订单截图。桑吉大叔则坐在一旁,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一遍遍絮叨着哪些老主顾或许能帮上忙。
林宇的目光却更多落在那个依旧黯淡的存光瓶上。他持续用“灵犀温养法”引导着“凤鸣新生”项链的价值之光滋养曦,瓶内那丝灵韵虽未增强,却也不再继续衰弱,如同进入了一种深度的蛰伏。这让他稍感安心,却也更坚定了必须尽快破局的决心。
然而,陈老的的反击比预想的更加缜密和凶狠。
第二天清晨,林宇正准备出发,卓玛却脸色惨白地冲进他的屋子,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声音发颤:“林大哥!你看!网上...网上全是我们的谣言!”
林宇接过手机,几个本地的热门论坛和短视频平台,赫然出现了大量关于“雨驿黑心银店”的帖子。内容极其恶毒:有所谓的“消费者”晒出皮肤过敏的照片,指控桑家银器用料不纯、以次充好;有“业内人士”匿名爆料,称桑家祖传工艺早已失传,现在卖的都是批发来的劣质货机械加工而成;甚至还有拼接过的聊天记录,暗示桑吉大叔私下倒卖文物...
水军明显在带节奏,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充斥着谩骂和抵制的声音。更阴险的是,这些谣言还“恰好”提及桑家铺子刚被有关部门查封,看似无意,却极大地“佐证”了那些莫须有的指控。
“他们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卓玛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那些聊天记录全是假的!”
桑吉大叔凑过来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猛地蹲在地上,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辈子爱惜羽毛胜过生命的老匠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泼向祖辈清名的脏水。
林宇的心也沉了下去。这一手太毒了!官方调查还能依循程序,但这种网络谣言的病毒式传播,杀伤力巨大且难以立刻清除。即使最后辟谣,负面印象也已经种下,“桑氏银器”这个招牌,很可能真的就臭了。
他尝试联系相熟的媒体朋友,却发现对方言辞闪烁,暗示“有人打过招呼,这事敏感,不便介入”。甚至连他打算乘坐的去省城的早班车,也“恰好”因故取消了。
无形的网正在收紧。陈老动用的人脉和资源,远超他的预估。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不仅要封店,还要彻底搞臭桑家,让林宇孤立无援,寸步难行。
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作坊里死一般寂静,只能听到窗外淅沥的雨声和桑吉大叔粗重的喘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林宇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存光瓶上。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价值洞察的能力在困境中运转到极致。
他仔细回想着那些谣言帖子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突然,他目光一凝!
“卓玛,把那个说你阿爸倒卖文物的帖子放大给我看!”林宇急促地说。
卓玛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立刻操作手机。那帖子配了一张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里面提到了一个所谓的“明代鎏金佛像”。
“不对...”林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尊佛像的描述...器型、纹饰特征...这根本不是滇西地区的风格,更像是中原地区的工艺!而且看描述的火工和鎏金手法,更像是清中期的仿品,绝非明代!”
价值洞察赋予他的不仅是感受价值,还有庞大而精准的、关于器物本身的知识体系!这些细节,绝非普通水军能编造出来的,背后一定有略懂文物但学艺不精的人在指点!
“还有这个所谓过敏的消费者照片,”林宇指着另一张图,“她佩戴的那款镯子,根本不是桑家任何时期的工艺!看搭扣的样式和打磨痕迹,分明是机制品!这是拿别的劣质货来诬陷!”
他猛地站起身,思路瞬间清晰:“这些谣言并非天衣无缝!它们存在致命的专业性错误!这是我们的突破口!”
他立刻对卓玛说:“卓玛,别慌!你现在就登录所有平台账号,不要急着对骂,就针对这几个破绽,用最专业的口吻,一条条冷静反驳!列出证据,指出工艺上的错误,质疑图片的真实性!桑吉大叔,您把家里那些真正的老工具、老料、还有您父亲、太爷爷留下的手稿、哪怕是最老的成品都找出来,拍照!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可是...会有人信吗?”卓玛有些犹豫。
“会的!”林宇语气斩钉截铁,“因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互联网有记忆,也有明白人!我们要做的,不是说服所有水军,而是让那些沉默的、真正懂行或者愿意相信真相的人看到我们的声音!”
他又拿起电话,这次不再找媒体,而是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他以前在初光集团时,法务部一位以较真和犀利着称、后来自己开了个小型律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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