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归墟骨符，陆凡在无尽虚空中的漂泊不再完全漫无目的。骨符散发出的独特归墟气息，似乎对虚空中的某些能量流和潜藏的危险有着天然的排斥与警示作用，让他避开了好几处隐晦的空间裂缝和狂暴的能量漩涡。
同时，他也在不断尝试理解和炼化骨符中那缕奇异的“寂灭之生”。这并非简单的生死转换，更像是一种对“存在”与“终结”本质的更深层认知。他的寂灭道胎在汲取虚空死寂之力的同时，也开始尝试引导这一丝微弱的生机流转，虽然进展缓慢，却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加精妙，道胎上那些灰黑色的寂灭物质，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韧性。
祖木之叶的指引依旧存在，指向遥远未知的生机之地。但虚空广袤，即便有方向，也绝非短时间可以抵达。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在穿过一片异常稀薄、色彩迷离的星云尘埃带后，前方的景象让陆凡骤然停下了身形。
那并非一个完整的世界，而是一片由无数破碎陆地、巨大骸骨、古老舰船残骸以及人造浮空平台拼接、聚合而成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悬浮废墟群！
废墟群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由无数种能量和法则交织形成的巨大光晕之中，隐隐构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临时领域。其中，可以看到遁光穿梭，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修士在其中活动、交易，甚至爆发小规模冲突，一派混乱而繁忙的景象。
“万界坊市……或者说，‘虚空黑市’？”一个名词闪过陆凡脑海。他在一些零星的传承记忆和太虚古境的见闻中，听说过这种存在于虚空之中的特殊聚集地。它们是流浪者、探险家、逃犯、商人的临时落脚点和交易场，充斥着机遇，也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这里龙蛇混杂，法则混乱，正是隐藏身份、打探消息、或许还能找到快速提升实力或解决印记方法的绝佳场所！
陆凡心念电转。他身上能用来交易的筹码不多，但镇元断枪、归墟骨符都非同小可，绝不能暴露。他自身寂灭道胎的气息也过于独特。必须小心掩饰。
他运转混沌归一诀，将寂灭道胎的气息极力内敛，模拟出普通金丹修士的灵力波动（虽然他的实际战力远不止于此），又将镇元断枪缩小，藏于袖中，这才朝着那片混乱的坊市飞去。
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此地的喧嚣与无序。巨大的、长着翅膀的蜥蜴拉着华丽的辇车呼啸而过；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商人摆摊售卖着不知从哪个世界掠夺来的奇珍异宝；几个机械生命体正在与一群体型魁梧的岩石巨人激烈地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料、血腥、能量和腐朽混合的怪异气味。
陆凡低调地落在其中一块较为平整的浮空陆地上，融入熙攘的人流。他目标明确，首先是打探关于“太虚道尊”、“混沌传承”以及可能解决道尊印记的相关消息。
他走进一家由某种巨兽头骨改造而成的、名为“蜃楼阁”的信息交易所。内部光线昏暗，只有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身影坐在柜台后。
“打听消息，什么价位？”陆凡改变声线，沙哑地问道。
“看消息的层次。”迷雾中的身影声音中性，毫无波澜，“寻常世界坐标，百块上品灵晶起。功法秘闻，千块起。涉及上古秘辛、道尊级存在……价格，你未必付得起。”
陆凡心中一动，对方直接提到了“道尊级”。他沉吟片刻，取出一个小型储物袋，里面是他之前在太虚古境和逃亡途中收集的一些不算太起眼，但品质尚可的灵材和丹药。
“我想知道，近期虚空之中，是否有大规模搜寻某个人或某种气息的动静？尤其是……与‘太虚’二字相关的。”
迷雾身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感知储物袋中的价值，随后道：“消息价值三千上品灵晶。你的东西，抵一千。”
陆凡皱眉，他身上值钱的东西确实不多。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拿出一些更珍贵的材料时，迷雾身影补充道：“或者，你可以用另一个消息来换。比如……你身上那件……与‘归墟’相关之物的一丝气息来源。”
陆凡心中剧震！对方竟然能察觉到归墟骨符？！虽然只是一丝气息，但这蜃楼阁的探查能力未免太过恐怖！
他立刻断绝了交易的想法，此地不宜久留！
“抱歉，买不起。”他干脆地收回储物袋，转身就走。
就在他踏出蜃楼阁的瞬间，整个坊市所在的巨大废墟群，猛地传来一阵低沉、悠远、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
这嗡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和空间本源的震荡！
坊市内瞬间一片混乱！
“是虚空鲸歌！快稳固心神！”
“该死！怎么会碰到这东西！”
“是路过的古鲸，还是有‘清道夫’被引来了？！”
陆凡抬头，只见坊市外围那朦胧的防护光晕之外，无尽的黑暗虚空中，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阴影，正缓缓滑过！其体积之大，甚至超过了整个坊市废墟群！那嗡鸣，正是它游动时引发的空间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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