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残阳如血
易阙看着满地狼藉,嘴角抽得像打摆子。
刚才还能遮风挡雨的木屋,此刻成了一堆碎木片;那汪清冽的泉水,被震得改了道,在地上冲出一道深沟;连李擎天打坐的那块巨石,都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这哪是展示招式,分明是拆家。
“义父,您这一手‘五行合击’,要是拿去长安拆迁,绝对比工部那帮人效率高。”易阙抹了把脸,试图用玩笑掩盖内心的震撼。
李擎天收刀回鞘,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刚才那套五虎断魂刀的连招对他消耗不小。他瞪了易阙一眼:“没个正形。这崖底灵气已散,留着也没用了。收拾东西,准备走。”
“走?去哪?”易阙一愣,“特训结束了?”
“第一阶段结束了。”李擎天弯腰捡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接下来是第二阶段。”
易阙眼睛一亮:“第二阶段?是不是教我五虎断魂刀的全套招式?还是带我去找什么天材地宝?”
“都不是。”李擎天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真正的修行,不在招式,不在丹药,在生死之间。”
易阙心里咯噔一下:“义父,您这话啥意思?”
“意思就是,接下来二十天,我带你去清剿长安城外的潜伏势力。”李擎天抬眼望向崖顶,目光锐利如刀,“神朝暗流涌动,那些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也该动动了。正好,拿他们给你练手。”
易阙吓得差点跳起来:“练手?义父,您没开玩笑吧?那些势力能在长安城外潜伏,肯定不简单。就咱们俩?我这炼气期中期的修为,去了不是送菜吗?”
“送不送菜,得试过才知道。”李擎天淡淡道,“你这十来天进步是不小,可没经过血火洗礼,终究是温室里的花。真遇上狠角色,光靠招式和内力,不够。”
他走到崖壁前,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向上飘去:“跟上。再磨蹭,今晚就让你去啃黑风寨的骨头。”
易阙看着义父的背影,咬了咬牙。他知道,义父从不说空话。这所谓的“第二阶段”,怕是比崖底的特训还要凶险百倍。可一想到苏曼陀罗,想到自己要变强的决心,他还是握紧了朴刀,运起内力追了上去。
崖顶的风更大,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在长安城里办的那些案子,简直像过家家。
三日后,清溪村外密林
夕阳把山林染成一片金红,清溪村的炊烟袅袅升起,鸡犬相闻,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易阙蹲在一棵老槐树上,看着村里错落的屋舍,小声嘀咕:“义父,您确定这破地方有魔宗的人?我瞅着这些村民,比六扇门的老捕头还淳朴。”
李擎天隐在树影里,气息收敛得如同一块石头:“越平静的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这村子离长安不到三百里,却连个驿站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他递给易阙一个竹筒:“自己看。”
易阙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卷密报,上面详细写着:清溪村西北的马场,实为魔门“七情六欲古宗”分支六欲魔宗的潜伏地,头目“裂山斧”张强,炼气化神大圆满修为,手下十三人,皆为炼气期中期,疑似在策划针对长安的异动。
“六欲魔宗?”易阙皱眉,“听名字就不是啥好东西。七情六欲……难不成是靠采花盗柳修炼的?”
“闭嘴。”李擎天低喝一声,“此宗擅长以声色犬马引动人心魔,招式阴邪,比寻常魔门更难对付。”他指了指马场的方向,“里面有十三人,除了张强,其余都与你境界相仿。现在,进去,把他们解决掉。”
易阙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啥?我一个人?义父,您没发烧吧?十三人啊!还有个炼气化神大圆满的!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谁让你硬拼了?”李擎天斜了他一眼,“你是六扇门的捕头,不是愣头青。用你的脑子,别光用刀。”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出手。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
易阙看着义父冰冷的眼神,知道讨价还价没用。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五虎断魂刀心法,又摸了摸贴身的字条——苏曼陀罗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
“行,我去。”易阙握紧朴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过义父,您可得在旁边看着点,万一我真要挂了,您搭把手捞我一把?”
李擎天没说话,算是默认。
易阙咧嘴一笑,猫着腰溜下树,像只狸猫似的摸向村子。
清溪村,马场
黄昏的余晖洒在马场的木栅栏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几十匹骏马悠闲地吃着草,马夫们哼着小调打扫马厩,看起来和普通马场没两样。
易阙躲在村口的土墙后,借着草垛的掩护观察。马场占地不小,西北处有一片整齐的屋舍,炊烟正从烟囱里冒出来,隐约能闻到肉香和酒香。
“倒是会享受。”易阙撇撇嘴,心里却提高了警惕。越是看似正常,越可能藏着杀机。他绕到马场后方,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潜到一处阁楼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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