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易阙已踩着晨露奔向皇城。
青石板路上沾着昨夜的雨水,倒映着他匆匆的身影,锦袍下摆还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脂粉香气——那是清晨从“一条龙”出来时,三女依依不舍蹭上的痕迹。
“妈的,希望陛下鼻子别太灵。”易阙摸了摸鼻子,心里有点发虚。虽说他与三女的纠葛是为了套情报,但在皇帝面前被闻出“风流债”,总不是什么体面事。
皇城的朱漆大门已缓缓开启,守门的禁卫见是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六扇门的易捕头,近来倒是常进宫,比有些朝臣还勤。
易阙亮出腰间的玉佩,那是三公主之前赏的,在皇城通行无阻,禁卫们不敢多问,拱手放行。
穿过一道道宫墙,琉璃瓦在晨光下泛着金辉,飞檐上的走兽沉默矗立,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易阙脚步不停,直奔紫极殿——陛下这个时辰,多半在那里批阅奏折。
果然,刚到殿外,就见小洪子正站在台阶下,见了他,脸上堆起惯有的笑:“易捕头,陛下正等着呢。”
易阙心里一动——陛下知道他要来?看来刘三的密信和他的行踪,都在这位帝王的掌控之中。他定了定神,整了整衣襟,跟着小洪子走进殿内。
紫极殿内光线略显昏暗,数十根盘龙柱支撑着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赵无名坐在龙椅上,穿着一身常服,手里捏着一本奏折,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陛下。”易阙躬身行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
赵无名抬了抬眼,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易小子,几天不见,精神头倒是不错。”
他放下奏折,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朕怎么闻着,你身上有股胭脂水粉味?刚从哪个姑娘的闺房钻出来?”
易阙心里“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冒出汗来。他就知道!这位陛下的感知简直逆天,这点细微的气味都瞒不过!
“陛下明鉴!”他赶紧拱手,脸上挤出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小子前几日在城外出生入死,昨日回城后,本想去烟花地放松片刻,却不料歪打正着,有了重大发现,这才急着赶来禀报,绝不是只顾着寻欢!”
“哦?”赵无名挑眉,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你去大林寺的事,朕已经知道了。撞见大皇子与至妙禅师密会,还被魔门的人追了一路,昨日黄昏才回六扇门……”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怎么,这一夜之间,又有新收获?”
易阙暗自咋舌——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易阙定了定神,将昨晚在销金窟听到的对话、三女的供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自己与三女双修的细节,只说是“威逼利诱,晓以利害,让她们弃暗投明”。
“……她们说,大皇子与至妙禅师、密宗勾结,打算在皇室祭天祈福时动手,控制陛下,逼您传位。”易阙说到这里,语气凝重起来,“更重要的是,她们提到,有‘海外来客’参与其中。”
赵无名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手指停止了敲击。当听到“海外来客”四字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阴霾,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易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恍然大悟——原来陛下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大皇子谋逆、佛门密宗勾结,或许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唯独这“海外来客”,才是让这位帝王忌惮的变数。
“这个消息,很有用。”赵无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说吧,这次想要什么赏赐?”
易阙心里一喜,脸上却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为陛下分忧,为大雍尽忠,是小子的本分,不敢求赏!惟愿陛下龙体安康,青山永驻,大雍千秋万代!”
“呵,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赵无名被他逗笑了,摆了摆手,“小洪子,带他去内库,取三颗九花玉露丸,一颗九转还魂丹。”
易阙的眼睛瞬间亮了!
九花玉露丸是顶尖的疗伤固本丹药,对炼气期突破炼神期大有裨益;而九转还魂丹更是传说中的神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吊回来,堪称“第二条命”!陛下这赏赐,也太实在了!
“谢陛下隆恩!”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子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今皇帝陛下赵无名摆了摆手,没再说话,重新拿起奏折,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插曲。
易阙识趣地行礼告退,跟着小洪子往外走,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几颗丹药,他突破炼神期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本来此次与密宗三女双修,易阙就感觉自己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内力都有了提升。如果再加上此次陛下赏赐的三颗九花玉露丸,那自己突破到炼神返虚境界,基本也就差不多了,那之前自己所有的期待和设想,就更进一步了!
待他走后,紫极殿内的光线越发昏暗。赵无名放下奏折,身影隐入龙椅后的阴影里,唯有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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