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夫人,声音沉凝如铁说道:“夫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此事自古难全,陛下如果圣旨已下,我吕布唯有领命。
然张懿大人素来明理,我这就准备前往刺史府,当面问个明白——看此事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吕布边说边整饬甲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指尖掠过胸前冷硬的护心镜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补充说道:“若他执意相逼...”后半句话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唯有案头跳动的烛火见证了他骤然攥紧的拳锋。
严夫人说道我这就让人收拾出一间房间让她进来吧!她也是个可怜人。
严氏正伸手欲取妆奁里的客房钥匙,忽被铁甲怀抱箍得踉跄。吕布灼热的吐息烫在她颈侧,向来沉稳的声线竟裂出碎痕
「夫人...我...」他喉结剧烈滚动,鎏金兜鍪重重磕在妻子肩头,「这绝非布之所愿...」
严氏转身时护心镜硌得生疼,却只温柔托住丈夫紧绷的下颚妾身知道的...指尖拭过吕布他骤然湿润的眼角都知道的。
那些刀光剑影里逼出来的抉择...突然被吕布颤抖的手握紧腕骨
铜灯将两道相拥的影子长长投在屏风上,严氏轻轻拍着他后背,像哄孩子般哼起并州小调。
妆台菱花镜里映出她悄然咬破的下唇,血珠无声渗进绛色衣襟。
吕布起身说道我这就前往刺史府询问一下张懿大人,然后快步走出房间,一路快步走到府邸门口翻身上马前往刺史府狂奔而去。
阿云愣愣的看着吕布的背影心里说道:这人有病吧?
赤色披风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龙象马四蹄踏碎府前青石板
「吁——!」吕布勒缰时鞍鞯金铃骤歇,方天画戟倒插在地震出嗡鸣。
门军尚未开口,他已然甩镫下马,猩红大氅扫过阶前未化的残雪。
(五指按上腰间青玉带钩,声沉如雷贯耳)
「前去通传张刺史——」鎏金兜鍪下目光如电,护匈奴中郎将吕布前来有要事求见大人。
「大人有请吕将军。」右侧亲卫侧身让出通路,檐角铜铃恰被风吹得急响,「刺史正在白虎堂烹茶相候——特吩咐用了您惯喝的阳羡老枞。」
(吕布掸落披风上冰碴轻笑一声,画戟骤然收回时带起劲风)
「倒是难为他记得我的口味。」靴跟碾过门槛时忽然停顿,「这茶若沏老了...」
厅堂之内,炭火盆驱散着塞外深秋的寒意。并州刺史张懿端坐于主位,虽身着官服,眉宇间却难掩久镇边陲的风霜与疲惫。
案几上堆叠着来自五原、云中、雁门各郡的军报,字里行间皆是对南匈奴部族频频异动的忧虑。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自堂外传来,打破了沉寂。未等通传,一员雄健无比的武将已大步踏入厅中。
他身披沾染风尘的玄甲,头戴稚翎冠,身形伟岸,仿佛一人便塞满了整个门庭,正是时任五原郡骑都尉的吕布,吕奉先。
其气势之盛,让堂内侍立的卫兵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戟杆。
“使君!”吕布声若洪钟,抱拳行礼,动作间甲叶铿锵作响的说道:“奉先,幸不辱命!”
张懿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他素知吕布勇猛,但也知其性骄,如此高调前来,必有斩获。
吕布大步向前,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此乃羌渠单于亲卫的腰牌,朔方匈奴须卜骨都侯之中的兰氏一部,已被我尽数歼灭!”
张懿起身,眼中闪过惊喜,“好!奉先果然神勇!只是羌渠单于内部想分裂人仍在,不可掉以轻心。”
吕布单膝跪地,沉声道:“使君,如今羌渠单于派人前来,欲上书汉庭请陛下赐婚于我,此事该当如何?”张懿眉头紧锁,缓缓踱步,“羌渠单于此举,意欲联合你边郡势力抵抗鲜卑势力,也想借你之名巩固其在匈奴内部的地位来解决内部分裂问题。
只是这赐婚之事,干系重大。”吕布紧握双拳,“使君,我已有严氏为妻,实难接受此等赐婚。”张懿叹了口气说道:“奉先,此事若处理不当,恐引发边境战事。
你且先回去,容我与幕僚商议一番,再做定夺。”吕布无奈此时,天色渐暗,寒风呼啸,吕布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忧虑。
张懿神色骤然凝重。须卜骨都侯是南匈奴中着名的反对派首领,历来不服王化,屡次侵边。
俘获匈奴羌渠王庭公主,确是重大斩获。但他更关心的是背后的信息。
吕布不等张懿发问,向前踏出一步,其势迫人,声音转而低沉,却更加充满了力量,仿佛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说道:“使君,南匈奴王庭之内,乱象已生,祸根深种,绝非疥癣之疾!”
他猛地转身,指向悬挂于壁的粗糙疆域图,手指精准地点在南匈奴王庭所在。
“羌渠单于虽承袭我大汉册封,然其性暗弱,威望不足。其下诸部,如须卜氏、休屠各、丘林氏等,早已心怀异志,不仅不服羌渠号令,更暗中与漠北鲜卑、还和羌胡勾结,往来频繁,囤积兵甲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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