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明鉴!小的……小的当时吓坏了!真的吓坏了!看着那些魔修扑过来,看着叶师姐他们……小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语速加快,带着一种急于辩解、生怕被误会的急切:
“小的……小的以前在老家村里的破道观帮过工,听那老道士喝醉了胡吹,说什么……什么‘心血为引,可通鬼神’……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小的当时吓得魂都没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就学着那老道士的样子,咬破了手指,在空中……胡乱画了几下……心里就想着……想着老天爷救命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动作夸张而毫无章法,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胡乱涂鸦”。
“小的真的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啊!就是瞎画的!心里念叨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就……就看到天一下子黑了,好多……好多的雷劈下来……”
他说到这里,身体还配合地哆嗦了一下,脸上充满了“心有余悸”和后怕,仿佛回想起那雷霆的景象依旧让他恐惧不已。
“小的……小的还以为是自己胡乱画符,惹怒了老天爷,要连我一起劈死了呢!”他带着哭音,看向宗主,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委屈”,“宗主,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就是……就是吓傻了,瞎画的!能活下来,纯粹是……是走了狗屎运,老天爷劈歪了……肯定是宗主和各位仙师洪福齐天,法力无边,感动了上苍,才降下神雷灭了那些魔修……”
他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吓傻了”、“瞎画的”、“老道士的醉话”、“走狗屎运”,并且再次巧妙地将功劳引向宗主和宗门,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塑造了一个被恐怖战争吓破胆、情急之下做出荒唐举动、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幸运杂役形象。
说完,他还“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牵动了“伤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低垂下头,不敢再看宗主,肩膀微微耸动,仿佛仍在害怕被责罚。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有孙执事滋溜茶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宗主深邃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林凡低垂的头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林凡的这番说辞,听起来荒谬绝伦,漏洞百出。一个凡人,胡乱画几下,就能引动堪比天威的紫霄神雷?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不可思议。
但是……
眼前这个少年,的的确确,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他的恐惧、他的后怕、他的茫然,看起来又不似作伪。而且,他提到“老道士的醉话”、“心血为引”这些民间术士常用的噱头,倒也符合他凡人的身份和见识。
难道……真的是某种难以理解的、极致的巧合?是青云宗气数未尽,冥冥中的天道假此子之手,降下雷罚?
这个念头,连宗主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如果不是巧合,那又是什么?夺舍?转世?身怀异宝?无论哪一种,似乎都解释不通他为何甘愿做一个杂役,又为何会在生死关头才爆发。
疑点重重。
但眼下,宗门初定,百废待兴,实在不宜在此事上过度深究,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猜测。此子身上虽有天大隐秘,但目前看来,对宗门并无恶意,甚至可以说有挽救宗门于危难的大功。
沉吟良久,宗主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既然如此,此事便暂且作罢。你于宗门有救难之功,虽是无心之举,亦当重赏。待你身体康复,再行定夺。”
他站起身,对孙执事道:“孙师弟,好生照看。”
“宗主放心。”孙执事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宗主最后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随即转身,走出了房间。
直到宗主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林凡才仿佛虚脱般,暗暗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旋即干爽)。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蒙混过关。宗主和那些长老,绝不会真的相信他那套“瞎画的”说辞。
但至少,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相对安全的环境。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孙执事那似睁非睁、似睡非睡的目光。
孙执事滋溜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道:“小子,运气不错。”
林凡脸上立刻又堆起了那副“侥幸”和“后怕”的表情:“多……多谢孙执事……小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孙执事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又耷拉下眼皮,不再理会他。
林凡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心中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瞎画的……”
这个借口,能撑多久呢?
他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指尖,感受着体内那空空荡荡的虚弱感。
新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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