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酒店外的雨泼得又急又密,哗哗的声响裹着湿冷的风撞在玻璃上,把房间里的暖光衬得更软。
李丹丹从床上坐起时,发梢还沾着点枕巾的暖意,她偏头看向身侧,李琳霖还蜷在被子里,眼尾泛着刚睡醒的粉,睫毛软塌塌地垂着,像只没完全醒透的猫。
两人是青梅竹马嗯……发小?算了不管了,反正就是从小穿一条胖次长大的关系。
小学时是课桌上划了线也会偷偷分糖的同桌,连放学路都要踩碎同一排影子。
可小学毕业那年,李丹丹带着老弟李云辉回了老家小县城,而李琳霖留在市里,初中三年,她们隔着五十多公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对方。
一个想着对方这个时候在干嘛呢?一个会偷偷的给对方寄小礼物。
到了高中,李琳霖特意转去了小县城的中学,两人重新成了同班同桌,桌肚里藏过同款的笔记本,晚自习课间在走廊栏杆旁,偷偷碰过带着热奶茶温度的指尖。
大学更是连志愿都填了同一座城市,宿舍都选在一起,连课表都要凑着选同节。
在外人眼里,她们是穿一条裙子都嫌宽的好姐妹、好闺蜜。
分享同一只口红,挤一张床说整夜的话,连喝奶茶都要凑在一起嘬同一根吸管。
没人知道,从高中晚自习那个飘着桂花香的傍晚开始,她们指尖相碰时的温度,早越过了“朋友”的边界。
两家父亲是拜把子兄弟,早年还半开玩笑地说过:“要是头胎是一男一女,就定下娃娃亲。”可偏偏她们都是女孩,又偏偏,这两个女孩把“娃娃亲”的约定,偷偷换成了藏在课桌下的牵手、宿舍楼梯间的轻吻。
家族的规矩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她们只能把爱意折成纸条,藏在课本夹层里;把拥抱压在无人的天台角落,连呼吸都要放轻。
后来李忠鸿的破产窟窿越扯越大,李丹丹的大学学业断在半程。
她揣着仅有的几百块离开鹭城大学,在酒吧当过服务生,在写字楼里发过传单,连啃了三个月的泡面,才一点点攒起自己的小基业。
她原本以为,等自己站得足够稳,就能扯下那张“闺蜜”的面具,把李琳霖光明正大地揽在怀里,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爱人”。
可那通电话来得太突然。
那天她刚签下第一笔大单,指尖还沾着合同的墨香,就听见李琳霖带着哭腔的声音:“丹姐,我爸让我订婚了。”
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她攥着手机站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窗外的天暗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知道李琳霖没得选。
两家是世交,对方是能帮衬家族的“合适人选”,而她们的感情,是拿不上台面的。
被子里的李琳霖动了动,蹭着她的手臂哼了声“丹姐”,眼尾还沾着点没褪尽的红晕。
李丹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睫毛,暖光落在两人相抵的皮肤上,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裹进了窗外的雨声里。
……
榕城
榕城的雪裹着冷风落了一整夜,清晨推开窗时,街道早被铺成了软乎乎的白毯,连巷口的老榕树都顶着一头蓬松的雪,像裹了层糖霜的。
李程晖家的客厅里却暖得冒热气。
暖气管烘得地板发烫,茶几上堆着拆了封的坚果盘和冒着细泡的果酒,几个从外地赶来的亲友挤在沙发上,攥着游戏手柄笑闹,动静大得快把屋顶掀起来。
“落阳怎么不在啊?”双马尾垂到肩窝的小萝莉扒着沙发靠背,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地问。这是从北三省赶过来的“绵绵花”,圆眼睛浸着水,活像只刚偷了糖的松鼠。
旁边cos海贼王里罗宾的的女人“嗤”了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绵绵花,别缠着人家啦,洛阳早名草有主咯。”
“苓姐!”绵绵花把脸鼓成包子,“我大老远从北三省坐了十小时高铁过来,他倒好,人影都见不着!”
李程晖正往游戏手柄里装电池,闻言抬眼笑骂:“啧,萝莉该有萝莉的样,一口大碴子味是怎么回事?”
“要你管!”绵绵花抄起抱枕砸过去,“晖日你别得意,就算莉哀酱在这,我照样敢揍你!”
沙发另一头的徐丽抱着热奶茶,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幕,嘴角弯出浅淡的笑。
苓旁边缩着个刚进群的姑娘,她和苓一样是鲤城人,慕名来参加这场聚会,来之前听说是什么“cos会”,特意穿了爱蜜莉雅的长裙,裙摆上还缀着细碎的蕾丝。
结果一进门才发现是普通亲友局,正尴尬得抠手指,一抬眼看见苓套着海贼王罗里宾的外套,才偷偷松了口气。
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只有她插不上话,只能往苓身后缩,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的蕾丝边:“早知道是这样,我来干嘛啊……”
“陌陌酱,为啥老是一个人躲在苓姐后面?”绵绵花突然扭头喊她,圆眼睛亮得像沾了雪的星星。
“啊?”她猛地抬起头,耳尖“唰”地红透,连捏着裙摆的手指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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