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林枫潜心恢复和熟悉语言中悄然流逝。距离青桑城的集市大会尚有半月,他的伤势在混沌道韵和持续修炼下,已恢复了六七成,至少行动无碍,也能动用部分金丹初期的灵力,只是经脉尚未完全坚韧,不宜进行激烈斗法。语言方面,他已能与村民流畅交流,甚至能听懂一些本地的俗语和典故。
他深知,仅凭从村民口中听到的零碎信息,对洛月大陆修真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青桑城之行前,他必须掌握更准确的情报。而获取情报的最佳途径,无疑是修士聚集之地。
这一日,林枫向石山和木岩村长提出,想独自进山一趟,采集些药材,顺便熟悉周边环境。石山有些担忧,但见林枫态度坚决,且伤势已无大碍,便仔细叮嘱了他几处相对安全的区域和需要注意的险地,又塞给他一包驱虫避蛇的药粉。木岩村长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枫一眼,并未多言,只是嘱咐他小心行事。
林枫谢过二人,背着一个小巧的药篓,手持青钢长剑,离开了山村。他并未前往石山所说的安全区域,而是根据这几日从村民闲聊中捕捉到的蛛丝马迹,朝着山脉更深处的某个方向行去。有村民曾无意间提起,在“黑风涧”附近,偶尔能见到一些行踪诡秘、气息与凡人不同的人出没,疑似是“仙师老爷”的仆从或外围人员。林枫推测,那里很可能存在一个低阶修士交易的小型坊市或聚集点。
他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筑基中期左右,既不会显得太过扎眼,又能保有基本的自保之力。空灵道体对环境的适应力极强,他在崎岖的山林中穿行,如履平地,同时神识悄然散开,警惕着四周。
果然,在接近黑风涧一处雾气缭绕的山谷入口时,林枫敏锐地感知到前方设有极其简陋的预警和迷踪阵法。阵法水平低劣,只能迷惑凡人和平庸的低阶修士,但对于林枫而言,形同虚设。他轻易地找到了阵法的生门,身形一晃,便穿过了那层薄薄的雾气屏障。
眼前景象豁然一变。山谷不大,约莫百丈见方,两侧山壁上开凿着几个简陋的石洞,谷底则散落着几十个摊位。有修士直接在地上铺块布摆摊,也有稍讲究些的,支起个简易的木棚。人数不多,约莫二三十人,修为大多在炼气中后期,筑基期的只有寥寥数人,且都是初期。众人交易时也多是低声细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和警惕。
这里的灵气比外界稍浓,但也十分有限。摊位上出售的物品,大多是一些低阶的药材、矿石、妖兽材料,以及少量粗糙的法器、符箓和丹药。品质普遍不高,显然是一个位于修真界底层的小型黑市或散修聚集点。
林枫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筑基中期的修为(表面显露的),在这群人中已算是不弱。几个摊主抬起眼皮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面生,但气息沉稳,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便又低下头去。也有几道隐晦的神识扫过,带着试探之意,但都被林枫轻易化解或无视。
林枫不动声色,缓步在摊位间行走,目光扫过那些货物,心中快速评估着。他需要两样东西:一是洛月大陆相对详细的地图,二是关于青桑城、黑水帮以及周边势力分布的介绍玉简。
他走到一个售卖杂货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者,修为在炼气八层。摊位上摆着些破旧的玉简、几块看不出用途的矿石、以及一些兽皮卷轴。
“道友,可有附近地域的地图?”林枫用略带口音但清晰的洛月通用语问道。
山羊胡老者抬眼看了看林枫,慢悠悠地道:“地图?有倒是有,就看道友要哪种了。凡俗界的城池村镇图,十个灵珠一份。若是想要标注了灵脉、险地、以及一些修真势力大致范围的‘修真舆图’嘛……”他拖长了音调,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下品灵石,不二价。”
林枫心中了然,这老者显然是想宰生客。修真舆图虽然珍贵,但在这种低阶坊市,绝不可能值这个价。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三百灵石?道友说笑了,在下只是路过,想寻个安稳去处,哪来这么多灵石。”
他作势欲走,那老者连忙喊道:“哎,道友留步!价格好商量嘛!看道友面善,二百五,如何?”
林枫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老者又喊了几声,见林枫不为所动,只好悻悻坐下。
林枫又逛了几个摊位,问价的结果大同小异,这些摊主显然都把他当成了肥羊。他并不着急,耐心地观察着。最终,他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这个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汉子,修为只有炼气六层,摊位上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只有几张自己绘制的粗糙地图和几株常见的药草。与其他摊主的精明相比,这汉子显得格外老实。
林枫拿起一张绘制在兽皮上的地图看了看,线条虽然简陋,但山川河流、主要城池的方位标注得还算准确,上面还用特殊的符号简单标注了几处疑似有灵脉波动和危险妖兽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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