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青儿大惊,睡意全无,洗漱都顾不上,
随手将头发揪成高马尾,“噔噔噔”往楼下冲,一边跑一边冲影一喊:“快!跟上,出城!”
影一连忙跟上,在后院牵出马车。
他扬鞭赶车,唐青儿则在车厢里一阵捣鼓:祖父的厚棉衣、塞满干粮的布包、
一沓十两二十两五十两的银票,还有金疮药、分装好的灵泉水……
想着祖父和父母只有三人,东西多了也拿不住,她很快整理好两个包袱。
这时,车厢外的影一有些局促地开口:
“唐姑娘,这次时间突然提前,主子那边想必也措手不及。
您看……能不能把给老将军他们的东西分一些给我家主子?
后续属下采买了必给您补上,您看可行?”
他是知道唐青儿与常家的关系,料定她会准备物资,才这般开口。
这边唐青儿火急火燎的给流放的几人准备东西,影一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
生怕赶不上流放队伍。
十里长亭,流放的众人被勒令原地休息。
地上还有着未化尽的积雪,踩上去泥泞不堪。
这些人原本都是养尊处优的老爷、夫人、小姐、少爷,
谁也不愿坐蹲在脏污的地上,只得一个个拘谨地站着。
京城方向,陆续有马车赶来,都是亲友来送行的。
常家三兄弟被划分在一处。挨了鞭子的常冬媳妇虽不敢大声骂了,却仍憋着一股气,
阴阳怪气地对身旁的儿媳妇说:“你娘家一会儿该来送东西吧?
不像有些人,一家几乎死绝了,娶个儿媳妇还是绝户家的女儿,真是活该!流放了连个送行的都没有。”
她儿媳妇吓得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旁边的常封媳妇看不过去,瞥了她一眼:
“二嫂,差不多就行了。这些年没有大哥,哪有我们安稳日子过?
享受了他的庇护,就该承担这份连累。”
常老二立刻怒瞪着常老三:“老三!管管你媳妇!
你和我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别胳膊肘往外拐!”
常封本就懦弱,只讷讷道:“我媳妇没说错……不能怪大哥。”
常老二怒火中烧,抬手就想打常老三。
这时,常威带着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老二,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常冬一脸无所畏惧,梗着脖子道:
“大哥,少摆你大将军的谱了!你现在也不比我高贵!
我媳妇哪点说错了?你两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残了,
儿媳妇娘家是绝户,到现在连个娃都没给你常家生,这难道不是事实?”
常威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上前一脚就把常老二踹翻在地,
怒声道:“我再怎么落魄,也是你大哥!
爹娘没了,长兄如父,教训你这个忤逆的东西,绰绰有余!”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官差,他提着鞭子大步走来,厉声喝问:“怎么回事?想闹事?”
常威面不改色,朗声道:“教训家里忤逆不孝的庶弟,让他知道尊卑有序!”
一旁的常老二媳妇刚挨过打,见状心中暗喜
——这下可好了,能借官差的手狠狠教训老大一顿!
这些年虽是靠着他过活,可他那副一家之主的派头,
早就让他们两口子憋够了气。
她正等着看常威被鞭子抽的惨状,谁知官差脸色一缓,摆了摆手:
“哦,忤逆不孝啊,那是该打!就是别打残了,耽误赶路。”
这话一出,常老二两口子瞬间僵在原地,脸色难看地跟吃了屎似的。
这边常老二被打得惨叫连连,常海夫妇却压根没心思关注。
两人一边频频朝京城方向张望,一边小声嘀咕:
“流放突然提前,青青会不会还不知道?”
“大概率不知道!你说这丫头晚上回家见没人,会不会慌了神?”
眼看着一辆辆马车来了又走,交接的时辰越来越近,两口子脸上的急色也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不远处。
所有流放的人都转头望去,想看看是不是自家亲友来送行。
只见马车里走下来一个姑娘,穿着朴素,看着不像富贵人家的小姐,
都觉得自家没有这样的亲戚,纷纷转回头去,不再关注。
唐青儿下了马车,目光快速扫过人群,很快就看到了冲着她挥手的父亲。
她小声跟影一交代了几句,拎起两个包袱和一件粗布袄子,
径直朝着常家队伍走去。
路过其他人时,大家瞥见她手里的粗布袄子,都不屑地撇了撇嘴,
眼中满是鄙夷,唐青儿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径直小跑来到父母前身。
看到不远处一个暴力老头正在打人,被打的老头吱哇乱叫,她用眼神询问。
方雪娘笑着小声解释:“你爷爷在教训二房呢,不管他。”
唐青儿冲常威竖了个大拇指,随即把包袱塞到母亲方雪娘怀里,
低声跟她细数里面的物资。感受着女儿的细心体贴,方雪娘眼眶瞬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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