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说是学校,我看跟养蛊场也没什么区别!把一群半大孩子扔到最危险的地方,美其名曰实战训练,实际上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宁愿平分他平平安安做个普通人,也绝不会让他去走你们铺的那条路!你想都别想!”
李红民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似是无奈,又似是早已预料到的疲惫。他看着张詝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知道多年的隔阂与不同的理念,绝非三言两语能够化解。
李红民不再试图解释或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那好。”他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喜怒,“那你就自己去给平分找个你满意的学校吧。”
说完,李红民竟干脆利落地转身,迈步就向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留恋。只是在手掌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他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还有,以后……别再玩你那一套了。没什么意义,我又不会害你。”
话音落下,房门“咔哒”一声轻响被拉开,又轻轻合上。那道如山岳般的身影,如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只留下客厅里弥漫的淡淡压迫感和张詝兀自急促的呼吸声。
张詝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品味着李红民最后那句话。他说“不会害你”……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涌上张詝的心头。
但此刻,她没时间细究。李红民的出现和他最后那句看似放手的话,反而像是一道催命符,让张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必须尽快把儿子大学的事情敲定!
张詝几乎是扑到茶几旁,抓起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翻找到一个号码,迫不及待地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但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喂,老王啊!是我,张詝!你们临安大学到底什么情况?还想不想招我家平分入学了?他今年武考可是考了什么考区的第一啊!这么好的苗子,你们就没点想法?”
电话那头,临安大学招生办主任王海正为昨晚的评审结果头疼,接到张詝的电话,更是两指用力揉着发胀的眉心,深感无奈:“我的好妹妹啊!咱俩相识这么多年,你……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家那口子就是……就是李红民司令啊!”
王海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后怕和抱怨:“李司令那是‘五部’的核心人物!那你家的孩子,还能是我们这种高校敢随便招的吗?那是要有……要有更高层面安排的!我们要是贸然插手,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詝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拔高了:“王海!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李司令是五部的人你们就不敢招?他李红民是不是五部的,跟招不招我家平分有什么关系?!你们招生办的老师现在都是看碟下菜,看背景招生的吗?!而且我告诉你,我和李红民已经分居十多年了,早就名存实亡!要不是为了孩子考虑,我早跟他离婚了!我这些年之所以从来不提他,就是不想让平分跟他有太多牵扯!”
张詝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多年的委屈和此刻的焦虑一并倾泻出来:“刚才!就刚才!李红民他亲自来了我家,他亲口说了,让我来安排平分的大学!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那个五部也不是非要平分去那个什么武道院不可!加上我家平分他自己一直挺向往你们临安大学的,你赶紧的,立刻派人去找平分谈谈!把条件开得好一点,千万别真让他脑子一热,报了那个什么第五武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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