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霍格沃茨的大礼堂笼罩在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中。当教师席上出现那个陌生的面孔时,连最喧闹的格兰芬多长桌都安静了几分。
卡修斯·埃弗里穿着一件做工精良的深灰色长袍,边缘用银线绣着复杂的、类似荆棘的纹路。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面容称得上英俊,但过于苍白的皮肤和一双缺乏温度的浅灰色眼睛让他显得格外冷峻。他坐姿笔挺,用餐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刻板的精确,与身旁邓布利多的随和、斯拉格霍恩的热情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没有主动与任何同事交谈,偶尔抬起的目光缓慢地扫过下方四个学院的长桌,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学生,更像是在审视资源,或者在搜寻潜在的……麻烦。
当那冰冷的目光掠过斯莱特林长桌,在斯内普身上短暂停留,又移向拉文克劳长桌的林晏清时,一种无形的压力如同寒潮般扩散开来。斯内普切着香肠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但坐在他附近的人都能感觉到周遭温度骤降。林晏清则平静地喝着南瓜汁,仿佛没有察觉那道审视的目光,只有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收紧。
早餐后,课程表更新。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被安排在下午。
“保持警惕。”在前往魔法史教室的路上,斯内普与林晏清在走廊短暂交汇时,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他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但深处多了一丝经过昨夜洗礼后的、更加沉静的决然。
“明白。”林晏清简短回应。他们都知道,第一堂课就是第一场交锋。
下午,当学生们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时,发现这里已经变了个样。窗帘被拉紧,只留几束光线从缝隙中射入,在昏暗的空气中形成光柱。墙壁上原本那些介绍常见黑暗生物的海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描绘着古老魔法战争、风格阴郁肃杀的挂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冷杉和金属混合的气味。
埃弗里站在讲台后,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他没有携带课本。
“我是卡修斯·埃弗里教授。”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教室里所有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带着一种金属质的冷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由我引导你们接触黑魔法防御术的真正核心——不是弗立维教授那些过于……基础的咒语,也不是威尔金教授那些缺乏实践支撑的理论。”
他走下讲台,灰色的眼眸缓缓扫过全班,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学生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真正的防御,源于理解。理解黑暗,理解恐惧,理解力量的真实形态,以及……如何掌控它,而非被其吞噬。”他的话语充满了危险的诱惑,“本学期,我们将侧重于破解诅咒、识别黑魔法物品,以及在极端环境下……做出最有效的抉择。”
他开始提问,问题刁钻而实际,直指各种黑魔法诅咒的运作原理和破解难点。他点名了几个高年级的、出身显赫纯血家族的斯莱特林,对他们的回答或微微颔首,或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足,语气始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在潜移默化地确立一种新的标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先生。”埃弗里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假设你面对一个‘血脉追溯诅咒’,它正通过一个共同的血缘媒介攻击你的……关联者。在无法切断联系的前提下,如何在三秒内构建最有效的临时防御,阻止诅咒能量的传递?”
问题本身极其专业且凶险,更微妙的是那个短暂的停顿和“关联者”这个词。它足够模糊,却又能精准地刺向斯内普不愿提及的过去,或者……他当下最在意的新羁绊。
教室里一片死寂。几个斯莱特林学生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斯内普抬起眼,黑色的眸子对上埃弗里冰冷的灰色眼眸,没有任何闪躲。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但声音稳定得如同在陈述一个魔药配方:
“利用‘卡珊德拉的悖论结界’基础结构,但将魔力核心从‘排斥’逆转为‘吸收’,以自身为容器,暂时容纳并中和追溯而来的诅咒能量。风险在于对施术者魔力容量和控制力的极高要求,且是权宜之计。”
他的回答不仅给出了方法,更点明了原理和风险,甚至超出了问题的要求。
埃弗里灰色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像是意外,又像是……更深的兴趣。他没有评价斯内普的回答是否正确,只是继续追问,语气依旧平淡:“若媒介并非血缘,而是某种……更强制的、非传统的灵魂联结呢?”
这个问题,几乎是在赤裸裸地指向他与林晏清的契约!
林晏清的心提了起来,他能感觉到斯内普周身的魔力瞬间绷紧。
“那取决于联结的性质与深度。”斯内普的声音更冷了几分,避开了具体细节,“理论上,任何联结皆有其能量通道。堵不如疏,可考虑构建一个双向的、可控的能量循环,将诅咒能量分散、稀释,而非硬性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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