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是被星辰之心的跳动唤醒的。
这一次,不再是刺痛或灼烧,而是一种温暖的、如同胎动般的震颤。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侦查舰的指挥舱中央——不是实体,而是由星光凝结的灵体。舱壁上,全息投影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苏清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罕见的慌乱:“林溯!议长舰队在移动!他们要去……去星海裂隙!”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灵体状态下,星辰之心的金芒从掌心溢出,在身周形成半透明的茧状光膜。这层光膜不仅能隔绝外界灵力探测,更能让他以“意识投影”的形式同时监控整片星域——这是墨渊残魂留下的最后馈赠,也是星辰之心完全觉醒的标志。
“星海裂隙?”雷昊的岩石铠甲在投影中发出铿锵声,“那不是当年星冕文明覆灭的地方吗?议长去那做什么?”
“去种花。”
沙哑的声音从通讯频道挤进来。众人猛地抬头,全息屏上浮现出凯尔的脸——联盟首席灵能学家,三天前被岩山在废弃空间站俘虏。他的眼眶青肿,嘴角还挂着血,但眼神却亮得反常。
“永恒之花。”凯尔扯动嘴角,露出扭曲的笑,“议长要用整个星海的生灵做养分,培育一株能吞噬星辰、逆转熵增的‘神植’。而你们的星辰之心……”他看向林溯的光茧,“是它的根。”
指挥舱陷入死寂。
苏清月的水幕灵阵在掌心凝成利刃:“你疯了?这种灭世级的武器,议长怎敢——”
“因为他疯了。”凯尔打断她,“三百年前,墨渊封印腐化之母时,议长就是他的副手。但他反对墨渊的‘保守治疗’,认为只有彻底净化所有生命,才能换取永恒。现在,他抓住了机会——腐化之母的残魂削弱了归墟之眼的封印,而你们的星辰之心,能激活花核的‘吞噬程序’。”
林溯的灵体光茧剧烈震颤。他能感觉到,星辰之心在共鸣——那不是兴奋,而是恐惧。墨渊的残魂在记忆深处尖叫:“不要靠近星海裂隙!那是墨家的坟场!是……”
“是被我埋葬的耻辱。”凯尔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三百年前,墨渊发现腐化之母无法彻底消灭,便联合星冕文明,想用‘星辰之心’将整个星海封入永恒的‘沉眠’。但议长不同意……于是,他杀死了墨渊,窃取了部分星辰之心,又用星冕的残骸培育了克隆体。”
舱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岩山猛地站起来,岩石铠甲撞在大理石桌面上:“所以……师傅是被议长杀死的?!”
“不。”林溯的灵体俯下身,光茧拂过凯尔的额头,“是墨渊自己选择的。他知道,若腐化之母存活,星海将永无宁日。但用整个星海的生灵做赌注……他也下不了手。”
凯尔的瞳孔骤缩。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三百年前,墨渊站在星海裂隙前,手中捧着初生的星辰之心。议长举剑刺向他后心,墨渊却笑了:“你以为我想当英雄?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
“住口!”凯尔尖叫着捂住头,“那是议长的谎言!是他篡改了记忆!”
“是真的。”林溯的声音带着悲悯,“墨渊的日记里写过:‘若有一天,我成了怪物,就请杀了我的影子。’”
灵体光茧突然碎裂。林溯的本体从半空跌落,苏清月扑过来接住他,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他的灵体与星辰之心彻底融合,此刻正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星海之间。
“林溯!”她的哭喊被空间乱流撕碎。
雷昊的铁棍砸在控制台上:“他疯了吗?把自己变成能量体?!”
“不。”琉璃的探测仪发出悠长的嗡鸣,“他在‘生长’。星辰之心在吸收星海裂隙的能量,他的意识……正在与墨渊的残魂、与整个星海的法则融合。”
——
星海裂隙。
这里是宇宙的伤疤,无数星辰的残骸在此漂浮,空间乱流如巨蟒般撕扯着一切。议长的旗舰“净世号”悬停在裂隙中央,舰体上镌刻的“永恒之花”徽记正随着能量波动明灭。
林溯的意识体穿梭在残骸间,星辰之心的金芒与裂隙中的混沌能量交织,逐渐勾勒出一株巨树的轮廓——它扎根于虚空,枝干却穿透了维度,每一片叶子都是一颗燃烧的星辰,每一根藤蔓都缠绕着被吞噬的星系残影。
“来了。”
议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站在舰桥舷窗前,银白制服缀满星辰勋章,手中捧着一个水晶花苞——正是“永恒之花”的核心。
“林溯,或者该叫你……墨渊二世。”他转身,独眼中跳动着狂热,“你以为融合星辰之心就能阻止我?不,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墨渊的灵魂、腐化之母的残魂、归墟之眼的本源……都在你体内。你越是挣扎,这株花就越强大。”
林溯的意识体凝聚成人形,金芒在他周身流转:“你错了。墨渊从未想过用整个星海献祭。”
“但他失败了。”议长将花苞放在心口,“而我,会完成他的遗志——用更‘高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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