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杨振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像一块冰砸在雅间凝滞的空气里。
赵乾和两名特调科队员立刻行动。一人手持一个闪烁着蓝光的、类似捕网枪的装置对准了在锁魂阵中挣扎的黄寅虚影;另一人则掏出一副刻满符文的金属手铐,走向面色阴沉的苏明远。
“杨振华!”苏明远厉声喝道,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你确定要插手我苏家的事?这后果,你担得起吗?”
杨振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苏先生,我是依法办事。你在此地私设禁阵,禁锢灵体,已严重违反《特殊事务管理条例》第七款第三条。有什么话,回科里再说。”他根本没把苏明远的威胁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那名队员扣动了捕网枪的扳机。一张由蓝色电弧编织而成的大网喷射而出,瞬间罩向黄寅的虚影!那电网接触到暗红色的锁魂阵光芒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阵法剧烈闪烁了几下,竟被强行撕开了一个口子!电网毫无阻碍地笼罩住黄寅!
“呃啊——!”黄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虚影在电网中剧烈扭曲、闪烁,变得极其淡薄,仿佛随时会消散!那电网似乎对魂体有着极强的克制和束缚作用!
“黄哥!”我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可身体还被阵法残余的力量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寅在电网中痛苦挣扎,那两团代表眼睛的光点死死地、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担忧,望向我这边。
“小……穷……走……”他极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我脑中响起,充满了焦急。
走?我能走到哪里去?
另一名队员已经将符文手铐铐在了苏明远的手腕上。苏明远没有反抗,只是用那种毒蛇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杨振华,又扫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在说“事情还没完”。
“林同学,”杨振华转向我,语气依旧平淡,“也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像一尊泥塑木雕,浑身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全完了。黄寅被抓,我也要进去。一切都结束了。
两名队员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几乎虚脱的我。我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带出了雅间,带下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老茶楼外,停着两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式货车。我被塞进了后面那辆。车厢里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两条长凳。门“哐当”一声关上,世界陷入一片昏暗和死寂。
车子发动,平稳地行驶起来。我瘫坐在长凳上,背靠着冰冷的车壁,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腕上,那缕属于黄寅的白气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空落落的冰凉。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黄寅被电网罩住时那痛苦和不甘的眼神,还有他最后那句微弱的“走”。
心脏像被掏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愤怒、恐惧、绝望、还有巨大的愧疚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如果不是我轻信苏明远,如果不是我非要来这老茶楼,黄寅怎么会落入陷阱?是我害了他!
特调科会怎么对他?他们会消灭他吗?还是把他关起来研究?苏明远又会被如何处置?他背后的苏家,难道真的连特调科都不放在眼里?
无数个问题像毒虫一样啃噬着我的神经。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我被带下车,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四周是高墙,面前是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小楼,门口挂着“南城特别事务调研科”的白底黑字牌子。这里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单位大院,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我被带进楼里,穿过几条安静的走廊,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壁是软包材质,连个窗户都没有,顶灯发出惨白的光。标准的审讯室。
一个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年轻科员让我坐下,然后开始例行公事地询问:姓名、年龄、学校、为什么去老茶楼、和苏明远什么关系、和那个“灵体”什么关系……
我机械地回答着,声音干涩,脑子里却一片混沌。我知道隐瞒没用,特调科肯定掌握了不少情况。我如实说了苏明远约我见面,用钱买信息,以及黄寅突然出现对峙的经过,但隐去了档案馆和“魂引”的核心秘密。我只说黄寅是我偶然遇到的、帮过我的一个灵体,苏明远是我们的债主(从学费角度勉强说得通)。
科员记录着,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锐利,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问话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期间有人送进来一杯水,我一口没喝。最后,科员合上记录本,说:“情况我们初步了解了。林小穷同学,你涉嫌非法接触危险灵体,并卷入特殊势力纠纷,需要暂时留在这里配合进一步调查。”
我心里一沉。这是要拘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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