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的阳光,带着初夏特有的热烈洒进实验小学的校园。梧桐树的叶子长得格外繁茂,浓密的绿荫遮住了大半条走廊,风一吹,叶片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离别。五年级(3)班的教室里,气氛却有些微妙的沉闷——讲台上堆着一摞摞毕业纪念册,同学们低头在册子上认真地写着留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教室里最主要的声音。
小云飞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一支黑色的水笔,笔尖悬在同桌林晓雅的纪念册上,迟迟没有落下。这本纪念册的封面是淡紫色的,上面印着一朵小小的紫茉莉,和他种的“小勇”开的花一模一样,是林晓雅特意挑选的。他看着扉页上林晓雅清秀的字迹,想起一年级时那个递给他草莓橡皮的羊角辫小姑娘,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云飞,你怎么不写呀?”林晓雅侧过头,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梳成了温柔的披肩发,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是不是不知道写什么?没关系,随便写几句祝福就好。”
小云飞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终于落笔:“晓雅,还记得一年级时你借我粉色尺子画拼音格子吗?还记得我们一起观察种子发芽,一起在课间讨论‘小勇’的故事吗?五年的时光,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做我最好的朋友。毕业不是结束,是我们新的开始,愿你永远像紫茉莉一样,温柔又坚强,我们初中也要做同学!”
写完,他小心翼翼地合上纪念册,递给林晓雅,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两个人都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笑,笑容里带着淡淡的不舍。
“我来看看你给我写了什么!”张强凑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蓝色的T恤,比四年级时又长高了不少,肩膀也更宽阔了。他一把抢过自己的纪念册,看到小云飞写的“希望你永远是那个热血沸腾的少年,继续在跑道上挥洒汗水,未来也要做最棒的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小云飞的肩膀:“放心!到了初中,我肯定还是运动健将!不过说真的,这五年多亏有你和晓雅,不然我的数学作业可不知道要错多少遍!”
小云飞也笑了,想起五年级时无数个课间,他和林晓雅轮流给张强讲数学题的场景,那些原本枯燥的算术题,因为有了伙伴的陪伴,也变得有趣起来。
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教室时,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相册,封面是他们五年级(3)班的集体照。照片上,同学们穿着整齐的校服,笑得格外灿烂,背景是操场边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又明亮。“同学们,”王老师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平时温柔的语调不一样,“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毕业礼物,里面装满了我们这五年的回忆——有运动会上大家拼搏的声音,有黑板报获奖时的笑容,还有每次春游时的合影……”
她把相册放在讲台上,一页页翻开,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王老师的讲解声和偶尔的抽泣声。小云飞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从一年级时的懵懂孩童,长成了如今的少年,照片里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张笑脸,都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放映:第一次当值日生时的紧张,运动会上冲刺的热血,一起制作黑板报的忙碌,还有每次取得进步时老师欣慰的笑容……
“还记得小云飞第一次介绍‘小勇’的时候吗?”王老师翻到一张一年级的照片,照片上的小云飞正低着头,紧张地说着什么,旁边的林晓雅在给他竖大拇指,“那时候的他还很害羞,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少年。还有林晓雅,从一开始的文静小姑娘,变成了现在乐于助人的小老师;张强,从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变成了为班级争光的运动健将……你们每个人都在成长,都在变得更好。”
小云飞的眼睛湿润了,他想起这五年里王老师的悉心教导:教他查字典,教他写日记,在他考试失利时鼓励他,在他取得进步时表扬他。王老师就像妈妈一样,陪伴着他们走过了最美好的小学时光。
下午,学校举行了毕业典礼。操场上搭起了红色的舞台,挂满了“祝同学们毕业快乐”的横幅,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阳光下飘扬。五年级的同学们穿着统一的毕业礼服,整齐地坐在台下,脸上既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又带着对母校的不舍。
校长站在舞台上,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今天你们就要离开实验小学,踏上新的征程。希望你们永远记住,实验小学是你们的母校,是你们成长的摇篮。未来的路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持初心,勇敢前行,做一个有理想、有担当、有温度的人!”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小云飞和同学们一起站起来,用力鼓掌,泪水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抬头望向教学楼,望向操场边的梧桐树,望向教室窗外的那盆多肉“小绿”——那是他三年级时种的,现在已经长得非常茂盛,叶片饱满,充满了生机。他想起幼儿园里的“小勇”,现在肯定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夏天开着淡紫色的花,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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