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的轻功最为卓绝,始终走在最前面,尹志平紧随其后,拉住凌飞燕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奔跑。凌飞燕心中一暖,反手紧紧握住尹志平的手,咬牙跟上他的步伐。
赵志敬跑在最后,一边跑一边抱怨:“都怪我!刚才多什么嘴!现在好了,把连环马都引来了,咱们这次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一边气喘吁吁地奔逃,一边在心中急得团团转,自己这遁地术最多只能在三尺深的土层里钻行,速度慢不说,还无法长时间屏息。
如今身后蒙古兵个个手持长枪,若是自己贸然遁入地下,对方只需将长枪狠狠刺入地面,自己怕是瞬间就会被戳成筛子,连尸骨都难以保全。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只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往前跑,只盼着前面的三人能想出什么脱身之法。
就在这时,小龙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陡峭的山坡说道:“那里!我们先爬到山坡上去!山坡陡峭,连环马无法上去,我们可以在上面暂避一时!”
几人顺着小龙女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陡峭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确实不利于骑兵攀爬。他们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朝着山坡跑去。
身后的蒙古骑兵已经追到了森林边缘,看到他们朝着山坡跑去,顿时发出一阵呐喊,纷纷下马,拿着长矛和弯刀,朝着山坡上追来。虽然没有了连环马的优势,但这些蒙古士兵个个身经百战,悍不畏死,人数又多,依旧是极大的威胁。
“快!往上爬!”尹志平一把将凌飞燕推到前面,自己则留在后面,手持长剑,准备抵挡追上来的蒙古士兵。
小龙女的目光落在尹志平的后背上,那背影挺拔而坚定,与往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眼神躲闪的全真弟子判若两人。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能冻结她的思绪。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尹志平背对着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逼近的蒙古兵,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杀机。
她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是那日终南山古墓中被冒犯的屈辱与愤怒,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如此粗暴地对待,也是她纯净世界里一道无法抹去的污点。
她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一刻,当时还觉得非常甜蜜,但现在她恨不得将尹志平碎尸万段。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变了。
以前的她,生活在古墓里,与世隔绝,以为世界就是那一方小小的石室,以为情感只有师徒之谊与杨过的纯粹爱恋。
她不懂人心险恶,不懂世事复杂,更不懂人在绝境中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直到她走出古墓,经历了被杨过“背叛”的痛苦,经历了为求解药差点用郭襄交换的挣扎,她才渐渐明白,人性并非非黑即白。
人会恐惧,会软弱,会在被逼到绝境时做出连自己都不齿的事情。
她曾差点嫁给公孙止,只因误以为杨过和自己在一起会被别人指指点点,过的不快乐;她还曾相信杨过骗二武的谎话,以为杨过真的要娶郭芙;
她甚至曾想过用襁褓中的郭襄去换解药——这些事,若不是发生在她身上,旁人恐怕只会觉得她冷酷无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的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是真的被恐惧和绝望吞噬了理智。
所以,当尹志平说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时,她心中其实是有触动的。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也在用一种近乎苛刻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却忘了自己也曾有过动摇和过错。
但此刻,看着尹志平毫无防备的后背,那股深埋心底的恨意又再次翻涌上来。她告诉自己:他的改变,不能抵消他曾经犯下的罪。他必须死,才能洗刷她的屈辱,才能让她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
她的脚步轻轻挪动,身体如鬼魅般向前滑行,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中的长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尹志平的后心。她的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一丝犹豫——这一次,她要亲手杀了他。
然而,尹志平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蒙古兵。这些士兵与之前遇到的截然不同,装备之精良令人咋舌。
他们不仅手持强弓硬弩,部分士兵腰间还挂着西域传来的手铳,肩上扛着中亚样式的精制弯刀。
他们的铠甲也非寻常皮甲,而是采用了波斯工艺的锁子甲,甲片细密如鱼鳞,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人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仿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他们生擒或杀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尹志平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对自己等人如此穷追不舍?难道仅仅是因为杀了一个百夫长?这显然说不通。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蒙古兵已经开始弯弓搭箭。
“小心弓箭!”尹志平大声提醒,同时挥剑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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