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任命为镇抚使以来,姬严便如同一台上紧了发条的精密器械,以惊人的效率和铁腕手段投入到轩冕城的防务整顿之中。他深知此职责任重大,亦是父亲在风波诡谲的局势中给予他的最大信任,不容有失。
每日天未破晓,他便已出现在城防营的校场之上,亲自监督晨操,检视军容。他废除了一些积弊已久的陈规,重新明确了各级将领的权责,对玩忽职守、懈怠散漫者,无论背景,一律依军法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同时,他亲自带队,踏遍了轩冕城内外每一处重要的关隘、哨卡,根据实际地形与潜在的威胁,重新调整了布防图,增设了数处暗哨与巡逻路线。他处事公允,赏罚分明,虽要求严苛,但从不苛待士卒,与官兵同食同寝,很快,这位新任镇抚使沉稳果决、不怒自威的作风,便赢得了麾下将士们发自内心的敬畏与信服。
然而,就在姬严全力稳固城防,试图为部落打造一道铁壁铜墙之时,暗处的毒蛇已然亮出了獠牙。姬环与王夫人眼见姬严地位日益稳固,风头正劲,心中嫉恨的毒火愈烧愈旺,一条阴损的毒计,便在暗巷的污秽中悄然滋生。
这日午后,姬严刚处理完一批紧急军务,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准备稍事休息,再前往西城防务司与姬黄商讨新到的一批军械分配事宜。不料,姬环却带着几名衣着华丽的贵族子弟,满面春风地闯入了他的办公署衙。
“大哥!公务繁忙,也要注意歇息啊!”姬环笑容热络,上前便亲昵地揽住姬严的肩膀,“小弟在醉仙楼设了一席,几位世交好友,都想瞻仰一下大哥您这位新任镇抚使的风采!走走走,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姬严眉头微蹙,本能地想要拒绝:“环弟,我还有军务在身,与黄弟也约好了……”
“哎!大哥!”姬环立刻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熟稔,“什么军务能比得上我们兄弟情谊?二哥那边,我派人去说一声便是!几位世兄可都等着呢,大哥莫非是当了镇抚使,便瞧不起我们这些兄弟了?”他话语中带着半真半假的埋怨,又向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位子弟立刻会意,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言辞恳切,又将姬严的功绩捧得极高。姬严本就性子沉稳,不擅推拒这等软磨硬泡,加之连日劳累,心神松懈,想着毕竟是族中子弟,不好太过拂了面子,稍坐片刻便走,应当无妨。最终,在一片簇拥下,他被半推半就地拉到了觥筹交错的醉仙楼。
雅间内,酒香四溢,笑语喧哗。姬环极为热情,亲自把盏,与众人轮番向姬严敬酒。酒是陈年烈酒,入口辛辣,后劲十足。姬严起初尚能保持清醒,浅尝辄止,但架不住姬环等人巧舌如簧,劝酒词一套接着一套,什么“敬大哥劳苦功高”、“敬姬家未来栋梁”、“不喝便是看不起小弟”……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他渐渐觉得头脑发沉,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强撑的理智在酒精的侵蚀下逐渐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姬环见姬严眼神迷离,面泛潮红,已是醉意深沉,便凑上前,关切道:“大哥,可是醉了?楼内气闷,小弟扶你去找个清静地方歇息片刻,醒醒酒。”说罢,不由分说地搀扶起脚步虚浮的姬严,离开了喧嚣的雅间。
他并未去什么通风的露台或庭院,而是搀着姬严,脚步踉跄地穿过醉仙楼的后厨通道,绕进了后面一条僻静、甚至有些肮脏的小巷,来到一处门扉虚掩、毫不起眼的民居前。
“大哥,这是我一位朋友的私宅,无人打扰,你且在此歇息,小弟去去就回,给你弄碗醒酒汤来。”姬环语气依旧“关切”,但眼底那抹计谋得逞的阴冷笑意,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闪而逝。他用力将几乎不省人事的姬严推进门内,随即迅速将门从外带上,甚至传来一声轻微的落锁声!
屋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从蒙尘的窗纸透入。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异香扑面而来,混杂着灰尘和某种劣质脂粉的气息。姬严被这香气一冲,本就昏沉的头脑更是如同灌满了浆糊,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凭借本能摸到屋内唯一的一张床榻边,想要坐下喘息。
然而,他的手刚触及冰冷的床沿,触感却并非坚硬的木板,而是一片温软滑腻!
“啊!” 一声矫揉造作的娇呼响起。
姬严猛地惊醒,混沌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强行扯回一丝清明!他定睛一看,心头巨震!床上竟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罗裙半解、云鬓散乱的年轻女子!那女子面容妩媚,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惊恐与诱惑的眼神望着他,见他看来,非但不躲,反而主动向他靠拢,雪白的臂膀如同水蛇般缠了上来!
“大人……您可算来了……让奴婢等得好心焦……” 她的声音黏腻甜糯,带着刻意拉长的尾音。
“你是谁?!滚开!” 姬严心中警铃大作,残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陷阱!他猛地用力,想将那女子推开,但因酒醉乏力,动作显得有些迟滞,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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