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影从井中飞出,直扑陈观棋的方向。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发现那是地脉先生的魂魄!老者的魂魄虽然模糊,却依旧保持着慈祥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陈观棋的头,然后转身冲向那些星官尸。
“以我残魂,祭告星辰——散!”
灰影与星官尸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所有星官尸都在白光中停滞,然后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点点星光,散在葬星原的上空。连带着空中的乌云,也被这白光驱散,露出了澄澈的夜空,北斗七星清晰可见,正缓缓转动。
地脉先生的魂魄在白光中渐渐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眼陈观棋,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然后彻底消散在星光里。
陈观棋呆立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知道,师父这次是真的走了。
罗烟看着星官尸消失,又看了看消散的魂魄,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好!好!好个地脉支!为了护这口破井,连魂魄都不要了!”她看了眼银表,指针指向寅时五刻,“时辰到了,我也该走了。”
她转身走向雾气深处,猩红的袍摆在星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陈观棋,昆仑冰窟的冰棺,我替你留着。”
雾气合拢,将她的身影彻底吞没。
葬星原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村民们低低的啜泣声和星眼井旁那道再也不会回应的封印。陈观棋捡起地上的《青囊经》,书页上的星脉图已经模糊,却在最后一页多了行字,是地脉先生的笔迹:
“地脉承星,星光照脉,生生不息,此为道。”
他将书紧紧抱在怀里,抬头望向北斗七星,突然明白了师父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让他报仇,而是让他守住这份生生不息的道。
陆九思被守村老者扶着走过来,龙元玉佩轻轻碰了碰陈观棋的手背,带着丝温暖的慰藉。“陈哥,我们……还要去昆仑吗?”
陈观棋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又看了看那些正在收拾残局的村民,点了点头。“去。”他说,“师父用魂魄铺的路,我们得走下去。”
星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星眼井的封印上,桃木剑还插在裂缝里,剑穗上的铜铃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远去的魂魄送行,也像是在为即将踏上的旅程,奏响新的序曲。昆仑冰窟的名字,如同个沉甸甸的烙印,刻在了他们的命运里,预示着一场更艰难的较量,正在远方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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