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烟眉头紧蹙,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天权提取复制裂死病毒,死不足惜,怎么会有人来给他立碑?”
苍黄冷笑道:“大师兄追查天权和仁仁余党,一直查不干净。恐怕还有仁仁一帮人的余孽不甘心。”
苍雪凝视着那束黄花,轻声道:“或许……只是义鹰的故人还在惦念。”
诗魄叹了一口气:“待我回寒山仔仔细细再打探一下,义鹰究竟是怎样的人,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在人世,我可实在是记不清楚。”
生墨捏紧拳头:“他们难道还认为自己复制病毒有理?”
苍雪摇摇头,目光转向荒草丛:“是不甘心,还是借刀杀人,都不重要了。诗魄大人,你确信这豁口是安全的?”
诗魄道:“院长大人,我去瞧瞧。”
说着,他分开草丛,在旁边的一块已经破碎的石碑后面停了下来。这块石碑岁月更久,连刻在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不知写的是些什么。
诗魄俯下身来,在石碑后面挥掌一拍,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括,石碑下面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墓坑来,里面竟然放了三口石棺。
诗魄跳入墓坑里,双掌齐挥,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最右边石棺的盖子缓缓被推开,里面竟然是空的,下面露出一条密道来。
诗魄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豁口还在。”
众人相视一眼,紧绷的面容终于浮现出一丝希冀的光芒。
苍雪凝视洞口,问道:“这豁口有多长?去桃浪要多久?通往桃浪的哪里?”
诗魄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答道:“去到桃浪芳菲街上医师祠堂的下面,那边不远处连着桃浪城里的寒山密道。走过去约莫两三天的样子,要是脚程快,一两天也能到。”
“有水吗?”
“里面掘了井,以防万一我们自己还是把水备上。”
苍雪微微颔首:“还是诗魄大人设计得周到。”
诗魄难得露出谦逊之色:“哪里及得上院长大人的万分之一。”他素来洒脱不羁,其实骨子里傲气凌人,此刻这般由衷的敬佩,让生墨不由侧目,悄悄打量着苍雪。
苍雪并未察觉生墨的目光,纵身跃入密道。众人紧随其后,待诗魄最后一个进入,厚重的石棺“砰”地一声重新闭合,将最后一线天光隔绝在外。
荒冢重归寂静。
山风掠过,枯草簌簌作响,如同无数细碎的私语。惨白的冷月从云隙间探出,远处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
就在这苍凉的夜色中,林间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快得几乎像是错觉,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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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魄带着众人从芳菲街医师祠堂后院的枯井中悄然爬出。
此时正是午夜,本该寂静的祠堂此刻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所幸豁口的出口并不是在主殿,而是在祠堂后面的一口荒井里,当苍雪和诗魄他们一个一个悄悄地爬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鬼鬼祟祟的踪迹。
生烟摸出怀中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奇怪,如今马上要凌晨1点了,这些人不睡觉来这祠堂里做什么?”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主事的一声断喝:“跪拜!”
霎时间,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跪倒在苏北神像前。额头撞击青石板的闷响此起彼伏,夹杂着虔诚的祷告声。
苍雪心想: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虔诚?
这时,又听主事的道:“永夜将至,只愿苏北真人保佑世人逃过此劫,太阳重新升起。我辈必多行善事,多积善因,终得善果,福泽绵长,光照永明!”
接着,众人跟着大声喊道:“光照永明!”
“光照永明!”信众齐声呼应,声浪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而落。
又一阵磕头的声音。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军靴声骤然打破肃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
诗魄与苍雪交换了个警觉的眼神,借着偏殿阴影隐匿身形。
只听外面有一个人高声说道:“刘主事,这里要腾出来,你们现在就走!”
殿内信徒顿时骚动不安,议论纷纷。刘主事上前拱手:“我们正向苏神祷告,也许太阳能升起来一些,怎么要赶我们走?”
来人冷冷地道:“这里要腾出来作为寒山的制药馆。”
刘主事道:“也是奇了,桃浪这么多地方你们不挑,怎么偏偏挑在这里?”
来人不耐烦,将手一挥,立刻无数兵刃就齐刷刷地对准了里面。只听他说道:“寒山药师那边又找到了不少绕指柔,这里要临时征调出来做制药馆。你少和我废话,如今寒山书院的院长和药师首座长老都亲自过来了,你们赶紧换一个地方!”
刘主事不敢争辩,涨红了脸,讷讷地说道:“苏北真神会认为我们不够虔诚……”
苍雪和苍黄他们对视了一眼,心想:大师兄和诗尾大人都过来了?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个温润如玉却透着疲惫的声音:“诸位父老,如今裂死病肆虐,制药刻不容缓。天璇在此恳请各位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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