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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牌静静地躺在沈寻手心,冰凉粗糙的触感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先前那无形“势”的余韵,沉重而晦涩。木屋里死寂一片,只有炉火将熄未熄的噼啪轻响,和窗外夜风吹过破碎篱笆的呜咽。
老狗的目光如同钉子,牢牢钉在符牌上,又缓缓移向昏迷的聂九罗,最后落在沈寻和炎拓脸上。他脸上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扭曲着,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疑、审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还有深沉的、近乎本能的忌惮。
“‘镇钥’……”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比刚才更干涩,仿佛从砂砾中挤出,“守门人世代相传的圣物……镇压地脉异动、封禁不祥之物的‘钥匙’之一……竟然真的还在……而且,在一个女娃子手里?”
他猛地踏前一步,逼近沈寻,带着浓重烟草和血腥味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符牌是偷的?抢的?还是……她祖上传下来的?”他的手指猛地指向聂九罗,“她姓什么?是不是姓聂?!‘疯刀’聂家?!”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了许久的、近乎战栗的求证。
沈寻心脏狂跳,握着符牌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背靠住冰冷的墙壁。炎拓立刻侧身,挡在了她和老狗之间,虽然没有举起武器,但全身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如鹰。
“老狗叔,”炎拓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是谁,这符牌怎么来的,这位姑娘的身份,这些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开门做生意,我们付钱买平安,买医疗,买信息。至于别的……”
“别的?”老狗打断他,冷笑一声,脸上疤痕抽动,“小子,你知道你带来的‘麻烦’是什么级别吗?‘镇钥’现世,还触发了‘镇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哑巴谷底下那摊烂账,守门人那堆陈年旧债,全被翻出来了!林喜柔那条疯母狗,还有第七小队那些叛徒杂碎,就算以前只是怀疑,现在也百分百盯死你们了!你们跑到我这儿,不是来买平安的,是来给我招祸的!”
他喘了口气,眼神更加凶狠:“现在,要么把话说清楚,让我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到底卷进了多大的漩涡里,要么——”他指了指门外,“趁着天没亮,带上你们的人和东西,立刻给我滚!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几尊招灾的菩萨!”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炉火最后的火星挣扎着熄灭,屋内陷入更深的昏暗。聂九罗和沈珂昏迷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寻看着老狗因激动和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被冒犯的怒意和深藏的恐惧,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油滑冷漠的“中间人”,对“守门人”、“镇钥”、林喜柔这些名字背后代表的危险,有着远超他们想象的深刻认知,甚至是……切身的恐惧。
他不是在无理取闹,他是在害怕。害怕被卷入某种他极力逃避的巨大纷争。
炎拓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丝,但眼神依旧警惕。“老狗叔,”他换了一种更缓和、但也更直接的语气,“你认识这符牌,知道‘镇钥’,也知道‘守门人’和‘疯刀聂家’。这说明你根本不是普通的黑市掮客。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以前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老狗眼中某种尘封的东西。他脸上的愤怒和激动慢慢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浸透了岁月风霜的疲惫和沧桑。他缓缓走回那张破旧的摇椅,重重坐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摸出那个焦黑的烟斗,塞进嘴里,也不点燃,只是用力咬着,目光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木屋的墙壁,看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漠然:
“我是什么人?一个早就该死,却侥幸活下来的老废物罢了。”他顿了顿,“四十年前,我也曾是‘守门人’的一员。”
沈寻和炎拓同时一震!虽然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证实,依然感到震惊。
“不过,我不是聂家那种核心血脉,也不是战斗序列。”老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只是个外围的‘勘探员’,负责寻找、标记、记录那些可能与地脉、与古老秘密有关的地点。哑巴谷……还有石矛头,我年轻时都去过。第七小队……哼,那帮眼高于顶的学院派疯子,他们后来搞的那些名堂,最开始的基础情报和勘探图,有不少还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用命换回来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苦涩。
“后来,‘守门人’内部出了问题。理念之争,权力倾轧,还有人对那些不该碰的力量动了歪心思……分裂,背叛,清洗。”老狗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变得空洞,“我运气好,或者说,胆子小,提前嗅到了不对劲,找了个机会装死脱身,躲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姓埋名,靠着以前学到的一点皮毛医术和攒下的人脉,开了这么个杂货铺,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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