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郭嘉这意外的惊喜,刘辩心中振奋不已。郭嘉虽未明确表态效忠,但那句“看看这颍川的风往哪吹”以及愿意随军同行,已是最好的开端。一行人也未在酒肆久留,在郭嘉的引领下,转向城西的荀氏府邸。
颍川荀氏,乃当地乃至整个大汉都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世代治学,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即便黄巾之乱烽火连天,荀府门前依旧保持着一种世家大族特有的清肃与气度。
有郭嘉这个“熟人”引路,通报过程颇为顺利。不多时,刘辩便被引入一处清雅的书斋。书斋内,两名男子早已等候在此。一人年约二十七八,面容温润如玉,眼神清澈而睿智,气质雍容沉静,正是被曹操誉为“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另一人年纪稍长,约三十许,相貌朴实,眼神却内敛精干,乃是荀彧的侄子,却比荀彧年长几岁的荀攸荀公达。
见到刘辩入内,两人眼中虽也闪过一丝对来者年龄的讶异,但礼仪丝毫不失,齐齐躬身行礼:“草民荀彧(荀攸),拜见太子殿下。”
“文若先生,公达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刘辩上前虚扶,态度谦和,“冒昧来访,叨扰二位先生清静了。”
双方落座,郭嘉则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斜倚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荀彧作为主人,率先开口,声音温和而有力:“殿下亲临寒舍,彧等荣幸之至。只是如今颍川战乱,殿下万金之躯,亲涉险地,实令我等忧心。”他话语中带着关切,也隐含着一丝试探。
刘辩坦然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况乎孤为太子?颍川之困,亦是朝廷之困,孤既领军而来,岂能因险而避?今日来访,一是久闻颍川多才俊,心向往之;二来,亦是欲向贤达请教破敌安民之策。”
荀攸接口道,他的声音更为低沉务实:“殿下麾下新军,气势不凡。然波才势大,且挟新胜之威,不知殿下有何破敌良策?”他直接切入军事主题,显然更关注实际能力。
刘辩早有准备,结合一路观察和系统地图信息,从容道:“波才虽众,然其部多为流民裹挟,未经严格操练,胜则一拥而上,败则顷刻溃散。其连胜之下,必然骄纵,且兵力集中于长社一线,后方必然空虚。我军可示弱于前,牵制其主力,另遣精锐,绕袭其粮道、巢穴,或联络长社城内朱儁将军,里应外合。再者,黄巾所恃,不过‘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口号,若能阵前显威,破其妖言,乱其军心,则胜算大增。”
他顿了顿,看向荀攸:“公达先生善奇谋,孤闻先生曾与人共谋刺杀匈奴单于,虽事未成,然胆略可见。不知先生对此,可有补充?” 刘辩巧妙地点出荀攸此前参与谋刺单于的胆识,既展示了“先知”,也表达了赞赏。
荀攸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看了刘辩一眼。谋刺之事极为隐秘,太子如何得知?他压下心中惊疑,沉吟道:“殿下洞察明晰。攸以为,可派小股部队,多张旗帜,佯装援军从不同方向出现,惑其耳目,使其不能判断我军虚实主力所在。再择机而动,或可收奇效。”
“妙!”刘辩赞道,“正合孤意!”他随即又看向荀彧,“文若先生,破敌易,安民难,治理更难。即便平定黄巾,天下疲敝,流民四起,豪强兼并日甚,先生素有‘王佐’之才,不知何以教孤?”
荀彧闻言,神色更加郑重。他心怀汉室,最大的理想便是辅佐明主,匡扶朝廷,重现太平。太子能想到破敌之后更艰难的治理问题,这眼光已然超出了寻常武将。他缓缓道:“殿下所虑极是。治国之道,在于根基。首要者,劝课农桑,使民有所食;轻徭薄赋,使民有所息;整顿吏治,选贤任能,使政令通达;抑制豪强,安抚流民,使社会安定。此非一日之功,需持之以恒,且……需上下一心,朝局稳固。”他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显然暗指洛阳朝廷内部的纷争。
刘辩听出了荀彧的担忧,他正色道:“先生所言,字字珠玑。孤深知,欲行此道,非有先生这般心存天下、秉持公心的大才辅佐不可。朝廷积弊非一日之寒,正需猛药去疴,沉疴用猛!孤虽年幼,亦有壮士断腕之决心!只望能得遇贤才,共扶将倾之大厦,不仅为续汉祚,更为天下苍生,开万世之太平!”
他这番话,既表达了对荀彧理念的认同与尊重,也明确了自己锐意改革的决心,甚至隐隐透露出超越“续汉祚”的更高志向。同时,他悄然运用了系统赋予的魅力和那丝霸王气势,虽未直接展示鉴定结果,但那真诚的目光和言语中蕴含的力量,让荀彧仿佛能“感知”到眼前这位少年太子身上蕴含的某种巨大潜力。
荀彧沉默了,他能感受到太子的诚意与抱负,这与他内心的理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太子身份正统,若能锐意进取,未必不能扭转乾坤。只是……这其中的风险与艰难,同样巨大。
这时,旁边的郭嘉忽然懒洋洋地插话:“文若,殿下可是连我这等‘鬼才’都敢用,且言明‘唯才是举’。你那些治国安邦的大道理,不正愁找不到地方施展么?莫非真要等到这颍川,乃至整个天下,都被黄巾或是别的什么豪强搅得天翻地覆,才肯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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