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倾巢而出的黑山军,四路并进,号称五十万,如遮天蔽日的蝗群,裹挟着毁灭的气息扑向冀州沃野。烽火连天,告急文书雪片般飞至邺城行营。
中军大帐内,太子刘辩端坐主位,虽面容年轻,眉宇间却已凝炼出不容置疑的威仪。帐下,随军谋士与战将分列左右,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郭嘉立于那精心制作的沙盘前,指尖如同抚琴般划过代表敌军的四股黑色洪流,率先打破沉寂,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慵懒,却字字诛心:“殿下,贼寇分兵,正合我意。其众虽广,然张燕、张牛角、于毒、白绕,各怀鬼胎,号令难一。五十万之众,能战老卒不过十余万,余者皆充数之累赘。我军虽仅五万余,却皆乃百战精锐,猛将如云。彼欲分我兵,我则攥指成拳,先断其最弱一指!”
戏志才微微颔首,接口道,其声调平稳却带着锦衣卫特有的精准:“锦衣卫探明,白绕部最弱,且其人性情贪婪急躁,已偏离主力,直扑野王谷。此地两山夹一沟,形同口袋,乃天赐之坟场。”他目光转向刘辩,“可遣一员上将,引精锐为饵,诱其深入。再以陷阵之锐锁喉,铁骑之重锤颅,锁谷围歼,围点打援,可竟全功!”
刘辩目光如电,扫过帐下跃跃欲试的众将:“子龙!”
“末将在!”赵云应声踏步而出,银甲白袍,英挺不凡,抱拳时甲叶铿锵作响。
“命你率白马义从六千,前出诱敌。许败不许胜,务必激怒白绕,将其引入野王谷深处!”
“末将领命!”赵云声音清越,带着绝对的自信。
“高顺!”
“末将在!”高顺沉声应道,他身形并不魁梧,却站得如松柏般稳定,眼神锐利如鹰,仅仅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坚毅气息。
“陷阵营隐于谷口林木之后,待敌军全部入谷,即刻封堵退路!不得放走一人!”
“诺!”高顺的回答简短有力,毫无犹豫。
“庞德!”
“末将在!”庞德声如洪钟,他身材魁梧,面容带着西凉人特有的粗犷与悍勇,出列时仿佛一座铁塔移动,气势迫人。
“你率西凉铁骑六千,伏于谷内两侧高地,偃旗息鼓。待谷内敌军因陷阵营截杀而混乱之时,听号令全力冲杀,踏碎敌阵!”
“得令!”庞德眼中闪过嗜战的兴奋,重重抱拳。
谋士蒯良此时上前一步,揖手道:“殿下,白绕若灭,其余三路必惊怒来援。我军可据此,从容布局打援。张燕身为盟主,必救,可为我中军正面迎击之敌;张牛角性如烈火,于毒多疑谨慎,此二者皆可设伏击溃。”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接口道:“善!曹操将军!”
曹操应声出列,他身形不算高大,但目光深邃,气度沉凝,自有雄杰之风。
“你率虎豹骑三千,隐于黑风隘侧翼密林。待张牛角部过半,从其腰腹之处突然杀出,力求将其斩为两截,乱其阵型!”
“操,领命。”曹操拱手,眼神中精光闪烁。
“张绣将军!”郭嘉看向另一员骁将。
张绣踏步而出,他号称“北地枪王”,眉宇间带着西凉悍将的桀骜与冷厉。
“你率破羌锐骑三千,运动至张牛角部侧后,待曹将军发动,你便挥军夹击,形成钳形之势,务求最大程度杀伤其有生力量!”
“末将明白!”张绣抱拳,声音冷峻。
戏志才继续部署,目光投向另外两将:“至于多疑的于毒,需以疑兵疲兵扰之。太史慈、张合二位将军!”
“末将在!”太史慈与张合同时出列。太史慈英武挺拔,背覆短戟,腰悬弓囊,威风凛凛;张合则显得沉稳干练,目光中透着智将的敏锐。
“子义率本部三千,发挥你游击之长,沿途袭扰于毒部,专断其粮队,射杀其斥候,使其草木皆兵,不得安宁。儁乲率本部精锐三千,多布旗帜,广设疑兵,掌控其全军动向,迫其延缓进军,为我主力歼敌争取时间!”
“必不辱命!”太史慈与张合齐声应道。
陈群则肃然出列,手持笏板:“殿下,军法如山,赏罚分明,乃以寡敌众之基。粮秣转运,后勤保障,臣与机伯(伊籍)、元叹(顾雍)等必竭尽全力,安定后方,确保前线无虞。” 伊籍、顾雍、阮瑀、庞季等文士亦躬身领命,各显其能。
刘辩最后看向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周泰:“幼平!”
周泰猛捶胸膛甲胄,发出沉闷巨响,声若雷霆:“殿下放心!有末将在,绝不让贼寇惊扰中军旗纛分毫!除非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战略已定,整个太子军集团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轰然开动。
白绕率领着八万混杂部队,果然一头撞入罗网。赵云率白马义从如白色旋风般掠过,骑士们于飞驰中精准开弓,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专射黑山军中的头目和手持较好兵器的悍匪。白绕眼见这支“官军精锐”一击即走,气得哇哇大叫,不顾地形,催动全军深入狭窄的野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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