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从无边的黑暗和虚弱中缓缓浮起,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阴冷和浓重的霉味。张逸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压抑的石砌地牢中。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墙壁上摇曳的火把,透过粗如儿臂的铁栅栏门,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影子。身下是散发着腐臭气的霉烂干草,墙壁上布满深色的水渍和滑腻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望和污秽的气息。他动了动手脚,传来金属碰撞的沉重声响——他的手腕和脚踝都被套上了厚重的镣铐,长时间消耗魂质发动灵魂能力让他依旧感到浑身乏力,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魂质的支持来发动〖神速〗了,必须好好休息上两天。
“醒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一名身着耀眼黄金铠甲、头盔下眼神锐利的圣殿骑士打开了牢门,“起来,跟我走。”
张逸心中忐忑,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虚弱。他踉跄着站起,在骑士的押送下,穿过阴森漫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肃穆的审问室。
审问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气息更加深沉、铠甲更加华丽、肩甲上有着独特日轮徽记的中年圣殿骑士,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押送张逸的骑士敬礼后便肃立一旁。
“姓名?” 中年骑士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逸。” 他老老实实回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来自哪里?”
“东……东洲。”张逸低下头,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是跟着咒剑至尊一起来的,没想到……”
“磐石镇的惨剧,与你有什么关系?” 骑士单刀直入,目光紧紧锁定张逸的表情。
张逸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适时地露出恐惧和后怕:“冤枉啊!那都是那个叫云魄的老疯子干的!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法,把所有人的灵魂都扯了出来……我,我当时都吓傻了,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他语速加快,带着哭腔,将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被卷入恐怖事件的幸存者。
“那猎杀岩甲山猪呢?你作何解释?” 骑士语气转冷,“南荒公约,严禁私自猎杀受保护的高阶结构,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逸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茫然”和“委屈”:“我……我是东洲来的啊!在我们那儿,见到危害人的凶兽,不都是要清除的吗?我……我看那大块头挺吓人的,还以为它是什么祸害,就……就想着帮你们除掉它啊!” 他这套说辞,巧妙利用了东洲与南荒的观念差异,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好心办坏事”的愣头青。
“嗯……东洲确实是这样,那之后为何要逃?若非心虚,何必见到我圣殿骑士便望风而逃?” 骑士显然没那么好糊弄。
张逸脸上露出“苦涩”和“害怕”:“大哥,你们……你们那么多人,穿着铠甲,拿着武器追我,我……我能不跑吗?我还以为是那老疯子的同伙来找我灭口了呢!” 他把自己逃跑的行为,归结于“不明真相的恐惧”和“自我保护的本能”。
审问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骑士反复盘问细节,试图找到张逸话语中的漏洞。但张逸早已打定主意,将所有问题都推给已死的云魄、归咎于文化差异和对情况的“误解”,将自己牢牢定位在一个倒霉、无知但并非大奸大恶的幸存者角色上。他的表演堪称精湛,恐惧、委屈、后怕、茫然……种种情绪恰到好处。
最终,那位中年圣殿骑士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张逸的说辞并非天衣无缝,但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参与了磐石镇的阴谋,而猎杀结构的行为,用“东洲习俗”和“无知”来解释,在逻辑上也勉强说得通,尤其是在他并未对骑士团成员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
“即便如你所说,是无心之失,” 骑士缓缓开口,“私自猎杀受保护结构,依旧是重罪。按律,需处以重罚,或缴纳足以弥补损失的罚金。”
张逸心中一动,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脸上堆起讨好的、却又带着窘迫的笑容:“罚……罚金要多少?我……我就是个跑腿的,身上实在没几个钱啊……” 他适时地露出囊中羞涩的尴尬。
骑士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张逸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
“草……我……我真的拿不出来啊……” 他哭丧着脸,表演者走投无路的样子,心里却急速盘算着。
就在这时,那位中年圣殿骑士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房间角落——那里正静静躺着那柄被破布缠绕、却依旧难掩其独特造型与沉重质感的咒剑。骑士的眼神微微一动,显然认出了这柄武器的非同寻常。
审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中年骑士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张逸,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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