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背着相机,在市中心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馆见到了林晚。林晚今天打扮得格外精心,像杂志封面的美女模特一般。她看到闻弦歌带来的专业相机后十分满意,先前的那点刻薄也暂时被兴奋取代。
闻弦歌没有提什么溶洞探索,也没说要去探险舍。反倒顺着林晚的意,辗转于对方常逛的精品店、钟爱的画廊外墙,以及大学附近那条满是情调的林荫道。只有让林晚身处熟悉、放松且乐于展示自我的环境,才能更自然地套取信息。
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里,闻弦歌一边指导姿势,一边用闲聊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问:“这边环境真好,看你这么熟悉,平时应该常和闺蜜一起来吧?”
沉浸在拍照乐趣中的林晚戒心大减,随口答道:“闺蜜? 你是指孙雨吗?她品味太土了。我一般和沈怡来得多,她家就在附近,我们还是一个寝室的。”
沈怡!同寝室!闻弦歌心中一动。这是个全新的名字,一个未被任何资料提及且与林晚关系密切的关键人物!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真好,大学里能有这样的朋友。我们待会要不要去你们学校图书馆或教学楼取景?拍出来会更显知性。”
“行啊,”林晚撩了撩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就去文学院那边吧,李教授的课我最喜欢了,他特别欣赏我。”说着,又随口抱怨了几句某个王老师“古板又苛刻”。
闻弦歌默默将李教授和王老师的名字记在心里。
休息间隙,她假装查看照片,故作苦恼地说:“这张光影拍得绝了,要是能联系上你那位室友沈怡,或许能补拍些你在宿舍的生活化瞬间,报道会更生动。不知道她方便吗?”
或许是出于炫耀,或许是真被照片取悦,林晚心情颇佳,没太多犹豫就从一只和资料里描述的完全不一样的粉色手机里翻出沈怡的电话号码递过来:“你跟她说我朋友就行。”
这些鲜活的、存在于正常世界的人,正是她下一步必须紧急接触的对象!必须在赵猛的“清理”波及他们之前,从他们口中挖出关于林晚、失踪吊坠,乃至她死前最后状态的线索!
林晚刚走,她立刻拨通电话。那头女生的声音开朗友善,听说要做关于林晚的深度报道,爽快地答应了见面。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店的露天座上,阳光洒在桌面。沈怡面容清秀,带着书卷气,说话时眼睛会微微弯起,手里正轻轻搅动着闻弦歌请的卡布奇诺。
“晚晚那时候可幸福了,”她语带羡慕,“和苏哲师兄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他们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呢。”沈怡健谈地说起不少两人的恋爱细节,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唇角扬起温暖的笑意:“对了,他们还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区域共用一个储物柜,放书和杂物,说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晚晚有时候会把舍不得用的小玩意儿锁在里面,神神秘秘的。”
图书馆三楼!靠窗!共用储物柜!
闻弦歌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绝对是关键信息!那个失踪的银色相盒吊坠,会不会就藏在那里?
她强压激动,正准备追问储物柜编号,毫无征兆地,沈怡头顶上方的遮阳棚金属支架连接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却刺耳的“嘎吱”声。
闻弦歌下意识抬头,只见一段成年人小臂粗细、锈迹斑斑的金属管,仿佛被无形之手拧断,带着撕裂的断口垂直坠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沈怡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带着一丝茫然抬头,而闻弦歌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砰!!!”
沉闷到极致的巨响炸开,如同西瓜被砸烂。金属管精准无误地砸在沈怡头顶正中,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那是头骨瞬间碎裂的声音。
沈怡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脸上的笑意与困惑永远凝固。她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向前一栽,“噗通”一声砸在桌上,额头撞碎了满杯的卡布奇诺。温热的咖啡、洁白的奶泡,与颅腔内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浆、灰白色脑组织混合在一起,飞溅得四处都是,几滴温热粘腻的液体甚至溅到了闻弦歌僵住的脸上。
她的一只眼睛还茫然睁着,另一只已被碎裂的骨头和涌出的组织糊住。
周围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闻弦歌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脸上带着沈怡体温的血迹与脑浆,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和腥甜气,让她几欲作呕。
赵猛!
极致的恐惧与冰冷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宝贵的信息源以最血腥的方式消失。混乱中,警笛声由远及近,闻弦歌死死攥紧拳头,借着现场的混乱悄然退后,转身快步离开。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图书馆三楼,靠窗,林晚和苏哲的共用储物柜!必须立刻赶去!
冲进图书馆时,脸上未擦净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引得零星学生侧目,但她顾不上了。直奔三楼靠窗的储物柜区域,一排排老旧的密码锁柜子映入眼帘。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柜门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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