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阳光勉强穿透连日阴霾,却驱不散四合院里那凝固般的沉重寒意。没有往年的拜年喧闹,没有孩子的追逐嬉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人出来,也是行色匆匆,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迅速躲回屋里。那两道交叉的封条,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恐惧与猜忌隔绝在每家每户之间,也将往昔那点虚伪的“邻里情分”撕扯得粉碎。
何雨柱一夜未眠,却毫无倦意。怀揣着惊天秘密,他反而有种异样的清醒。聋老太太的身份、那几封密信的内容,如同在他面前展开了一幅庞大而危险的画卷。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也更加主动。
上午,派出所的王所长带着人又来了一趟,对聋老太太的屋子进行了更彻底的搜查,但似乎并未发现密室入口(炕洞下的通道被巧妙掩饰了)。询问的重点依旧围绕聋老太太的社会关系、近期异常以及那批物资的来源。三位大爷和部分邻居又被叫去问话,气氛依旧压抑。
何雨柱作为重要“目击者”和“救人者”,也被再次询问。他维持了之前的说法,沉稳应对。王所长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暂时找不到破绽。
趁着这个空档,何雨柱以“给妹妹买点压惊的东西”为由,跟值守的民警打了声招呼,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四合院。他需要透透气,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理清思路,并为未来做些打算。
街道上比院里多了几分年节的气氛,但也透着一种物资匮乏下的节制。孩子们穿着难得的新衣,追逐着零星的鞭炮,脸上洋溢着简单的快乐,与四合院里的阴霾形成鲜明对比。
何雨柱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略显萧瑟的店铺。他的系统空间里物资充足,并不需要真的采购什么。他更多是在观察,在思考。聋老太太信中的“南行”、“货物”、“星轨异动”不断在脑中盘旋。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家旧书坊门口。这家书坊门面不大,里面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泛黄的旧书报刊,散发出纸张和油墨特有的陈旧气味。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地方往往能淘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也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他想起聋老太太密室里的那本《舆地纪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何雨柱迈步走了进去。
书坊里很安静,只有一个戴着老花镜、坐在柜台后打盹的老掌柜。书架之间,只有一个身影正在低头翻阅着什么。
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列宁装,围着一条素色的毛线围巾,身姿挺拔,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侧脸线条清晰而柔和。她正专注地看着手里一本厚厚的书,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漏进来,恰好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何雨柱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他并非没有见过漂亮姑娘,在2025年,网络上各种美女如云。但眼前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这个时代特有的、未经雕琢的清澈与沉静,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与周围陈旧的书卷气息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让他那颗被算计、悬疑和系统充斥的心,莫名地安静了一下。
他似乎打扰了这份宁静。姑娘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讶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着何雨柱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并没有寻常姑娘见到陌生男子的羞怯或局促。
何雨柱也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走到另一排书架前,假装翻找起来,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方向。
她看的是什么书?好像……是一本《高等数学》?这年头,能静下心看这种书的年轻姑娘可不多见。
就在这时,书坊老掌柜似乎被他们的动静吵醒,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秋叶啊,那本书你都看好几天了,要是喜欢,就拿去呗,放我这儿也是落灰。”
被称作“秋叶”的姑娘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浅笑,声音清脆悦耳:“谢谢陈伯,我再看看,有些地方还没太弄懂。”她的笑容很干净,带着点书卷气的腼腆。
冉秋叶?名字也很好听。何雨柱心里默念了一句。
他似乎看得有些久了,冉秋叶似乎有所察觉,再次抬起头,目光与何雨柱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脸上有点发热。他连忙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心里却有点懊恼:妈的,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认为),怎么被个姑娘看一眼就有点慌?
冉秋叶看着他那有点笨拙掩饰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书,只是耳根处,悄悄爬上了一抹极淡的红晕。
书坊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街市声。一种微妙而尴尬,又带着点奇异和谐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