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三年四月的一个清晨,嘉班寨的练兵场刚响起晨练的号角,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就从东边的山路跌跌撞撞跑来,老远就嘶喊着:“不好了!东果部叛乱了!他们杀了咱们的牛录额真,还抢了粮仓,现在正往嘉班寨来!”
议事厅里,努尔哈赤刚看完哈达部的情报,听到这话,手里的册子 “啪” 地掉在地上。东果部是去年归附的海西小部落,人口不过两千,平时看着恭顺得很,怎么突然就叛乱了?
“详细说!” 努尔哈赤快步走到士兵面前,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他们为什么叛乱?杀了哪个牛录额真?带了多少人来?”
士兵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是…… 是叶赫部的人挑唆的!昨天叶赫部派了使者去东果部,说…… 说咱们建州要吞并他们,还说只要东果部叛乱,叶赫部就会出兵帮忙。东果部首领信了,晚上就带着人杀了咱们的牛录额真阿台,抢了部落的粮仓,现在大概有五百人,正往这边来!”
额亦都一听就火了,拔出腰刀往桌上一砍:“这东果部真是不知好歹!咱们好吃好喝待他们,他们倒好,听了叶赫部的挑唆就叛乱!少主人,让我带三千人去,把他们都杀了,看其他部落还敢不敢乱!”
努尔哈赤却按住了他的手,眉头紧锁:“别急。东果部人少,就算叛乱也成不了气候,怕就怕他们是‘引子’—— 叶赫部挑唆东果部来打咱们,说不定自己在后面埋伏,想趁机偷袭。何和礼,你带两百骑兵去东边的山口侦查,看看有没有叶赫部的人;额亦都,你带一千步兵,先去东果部的老路拦截,别让他们靠近嘉班寨,记住,能劝降就劝降,尽量别多杀人。”
两人领命而去,努尔哈赤又让人召集其他牛录额真,吩咐他们加强嘉班寨的防守,尤其是粮仓和铁匠铺,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 他知道,这时候要是乱了阵脚,其他归附的部落说不定也会跟着叛乱,到时候就麻烦了。
何和礼很快传回消息:东边的山口没有叶赫部的人,看来叶赫部只是 “口头挑唆”,根本没打算出兵帮忙 —— 这倒是让努尔哈赤松了口气,看来布扬古只是想 “搅乱建州”,还没胆子真的跟建州开战。
另一边,额亦都带着步兵在东果部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埋伏。没过多久,就看到东果部的人吵吵嚷嚷地过来,为首的东果部首领蒙多,手里还拿着阿台的人头,脸上满是疯狂。
“蒙多!你可知罪?” 额亦都从树林里走出来,身后的步兵列成整齐的队伍,弓箭都拉满了弦,“咱们建州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叛乱?还杀了阿台!”
蒙多看到建州的军队,心里其实有些慌,但想到叶赫部的承诺,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别装好人!你们建州迟早要吞并我们东果部,不如现在拼了!兄弟们,跟他们打!”
可他身后的人却没动 —— 这些东果部的族人,大多是被蒙多逼着来的,心里根本不想跟建州打仗。有个老人站出来,对着额亦都说:“额亦都将军,我们是被蒙多逼的,我们不想叛乱,求您饶了我们吧!”
这话一出,其他东果部的人也纷纷附和,有的甚至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蒙多一看情况不对,想转身跑,却被额亦都的士兵一箭射倒,当场被活捉。
叛乱就这样 “兵不血刃” 地平定了。额亦都带着蒙多和投降的东果部族人回到嘉班寨,努尔哈赤亲自在寨门口迎接。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东果部族人,他没有发火,反而让人给他们端来热粥:“你们也是被蒙多和叶赫部骗了,只要你们真心悔改,建州还会接纳你们,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族人听了,纷纷磕头道谢,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 他们本来以为会被处死,没想到建州这么宽容。
但对蒙多,努尔哈赤却没那么客气。他让人把蒙多带到广场上,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宣布了他的罪行:“蒙多听信叶赫部挑唆,叛乱杀官,抢我粮仓,按建州的规矩,当斩!”
刀光一闪,蒙多的人头落地。广场上的族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努尔哈赤看着他们,语气严肃:“我建州向来‘赏罚分明’,真心归附的,我待你们如家人;要是敢叛乱,蒙多就是你们的下场!”
平定东果部叛乱后,努尔哈赤没有停下,而是立刻开始 “战后整顿”:
第一,重新选派牛录额真。对所有归附的部落,都重新派了建州本部的牛录额真,同时让部落自己选一个 “副额真”,一起管理部落 —— 这样既保证了建州的控制,又让部落有 “归属感”,减少叛乱的可能。
第二,清查部落隐患。让各牛录额真去自己管理的部落,排查有没有 “跟叶赫部往来” 的人,要是有,就带到嘉班寨问话,属实的就从轻处罚,让他们保证以后不再往来 —— 这一下,不少被叶赫部收买的 “眼线” 都被查了出来,建州的内部隐患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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