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卷着尘土返回重庆,孙广才和林修远的激烈讨论声,几乎要掀开车顶。
刘睿没有参与,他靠在座椅上,脑海里只有那台标价三千点工业产值的六千吨水压机。
还差1440点。
只要下个月的产值到账,这头能锻造国之重器的钢铁巨兽,就将从虚空中降临 重庆。
届时,炮管的生产瓶颈将彻底打破。
他看向窗外,昆明的方向云山万里。
提亲,必须尽快。
这不仅是为了一纸婚约,更是为了那源源不断涌向遵义的矿石。
车队卷着尘土返回重庆,孙广才和林修远的激烈讨论声,几乎要掀开车顶。
刘睿没有参与,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但耳边回响的,依旧是那一声撼动山峡的轰鸣。
那炮声,是兵工厂心血的结晶,是川军未来的脊梁,也是……压在他个人命运上,最沉重的一份“聘礼”。
他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试炮成功后的激动,只剩下如钢铁般冰冷的决断。
回到住所,他径直走进电讯室,对通讯兵干脆利落地说道:“接父亲官邸。”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刘湘沉稳的声音。
“世哲?”
“父亲,炮,成了。”刘睿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才传来刘湘压抑着波动的声音:“威力如何?”
“三千米外,首发命中,炮管数据完美。”刘睿补充道,“我已经拟定行程,准备动身前往昆明,完成订婚事宜。”
“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刘睿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丝锋芒,“而且,我准备把这门炮,一起带过去。”
电话那头的刘湘呼吸一滞,显然没料到儿子会有如此惊人的想法。“带过去?世哲,你知道这东西的分量,一路山高水远,风险太大了!”
“风险,也是诚意的一部分。”刘睿的声音冷静而清晰,“父亲,口头承诺和电报数据,在龙主席那样的枭雄眼里,终究是虚的。只有当他亲手抚摸到这根冰冷的炮管,亲眼看到我们川军能将国之重器安然无恙地运抵昆明,他才会彻底打消所有疑虑。这份‘聘礼’,既是向他展示我们的实力,也是在向南京那位展示我们的决心。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川滇联盟,坚如磐石,重如山岳!”
电话那头,刘湘久久没有说话。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赞许:“好……好!就照你说的办!我给你加派一个警卫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的底气,就是我四川的底气!”
挂断电话,刘睿没有片刻停歇,直接对身边的警卫下令:“通知雷动、陈守义,来我这里开会。”
半小时后,两位团长风尘仆仆地赶到。
刘睿的手指在地图上,从重庆划到昆明,画出一条曲折的红线。
“我将前往昆明。此行,雷动率一团随行护卫,陈守义的二团留守丰都,兵工厂戒备等级提至最高。”
“是!”两人齐声应道。
刘睿的目光落在雷动身上:“我们的‘聘礼’,那门75毫米步兵炮,将拆解后由三辆卡车装载,混在车队里。你亲自负责,车在人在。”
雷动一挺胸,大声吼道:“旅座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没人能动它一根毛!”
“我不要你死。”刘睿看着他,“我要你把所有想动它的人,全部干掉。”
三天后,一个由二十多辆军用卡车和四辆福特轿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在清晨的薄雾中,悄然驶出重庆。
车队中间,三辆毫不起眼的卡车上,帆布之下,是那门被拆解成炮管、炮架、炮闩等几大部分的国之重器。
车队驶入崎岖的川黔公路,群山如巨兽的脊背,连绵不绝。
就在车队翻越娄山关,进入贵州境内的一处险峻隘口时。
“砰!”
头车的一只轮胎猛地爆开,发出巨响。
整支车队被迫停在狭窄的山道上,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
雷动第一时间从车上跳下,拔出手枪,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上方峭壁,几块巨石毫无征兆地滚落,呼啸着砸向车队中间的位置!
“敌袭!”
雷动目眦欲裂,嘶声大吼:“保护旅座!保护聘礼!”
训练有素的士兵瞬间做出反应。
驾驶员猛打方向盘,将车辆死死贴住内侧山壁。
车厢里的士兵们则端着枪,以车身为掩体,枪口指向所有可疑的方向。
峭壁上方,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率先开火,“哒、哒、哒”的点射声清脆而急促,子弹精准地泼洒在头车附近,压得警卫排抬不起头。
“是老手!”雷动怒吼,“通用机枪!给老子把那个跳得最欢的哑巴打掉!”
一名机枪手迅速将通用机枪架在车厢边缘,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如果说捷克式的声音是脆响,那通用机枪的咆哮就是闷雷!那不是点射,而是持续不断的金属风暴!一条由曳光弹组成的火鞭,仿佛拥有生命般,无视了距离和风偏,精准而狂暴地“舔”过山顶的机枪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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