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渣厂的早会铃声还没停,周凯刚走进运输科,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许大茂那标志性的尖嗓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隔着几间办公室都能穿透进来。
“哎,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何雨柱,啧啧……”许大茂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神秘,却又能保证周围人都听得见,“他爹早年就跟个寡妇跑了,听说在保定给人家拉帮套呢!家里就剩个半大的妹妹,吃他的喝他的,纯粹是个拖油瓶!”
几个刚下夜班的工人围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许大茂见状,越发得意,唾沫星子横飞:“就他那样,还想找对象?前阵子相了个纺织厂的,人家姑娘好心跟他说‘咱过日子得省着点’,他倒好,张嘴就骂人家‘脸比锅底黑,腰比水缸粗’,活脱脱猪八戒他二姨!你们说,这是人说的话吗?”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故意大声问:“茂哥,那他昨天打你,也是因为这事?”
“可不是嘛!”许大茂立刻捂住还贴着纱布的鼻子,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就劝他‘找不着媳妇别着急,实在不行找个寡妇凑活’,他就急眼了,拳头跟下雨似的往我身上砸!你们说说,这脾气,哪个姑娘敢嫁?我看他啊,这辈子就得打光棍!”
周凯站在办公室门口,眉头皱得紧紧的。许大茂这招够阴的——不直接骂傻柱,却专挑他最在意的痛处戳:爹跑了的旧事、妹妹的负担、相亲失败的糗事,桩桩件件都往人脸上泼脏水,比打一顿还让人难受。
果然,没过多久,食堂方向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傻柱的怒吼:“许大茂你个龟孙!你给我出来!”
周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食堂跑。只见傻柱像头被激怒的公牛,手里攥着个刚出锅的窝头,双目赤红地冲出食堂,直奔许大茂所在的人群。许大茂吓得往后一躲,躲到几个工人身后,脸上却带着挑衅的笑:“怎么着?又想打人?我告诉你何雨柱,厂里可是有规定的,再动手我直接找厂长!”
“我打你怎么了!”傻柱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手里的窝头被捏得粉碎,“你敢编排我爹?敢骂我妹妹?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我哪编排了?”许大茂梗着脖子喊,“你爹是不是跟寡妇跑了?你妹妹是不是吃你的喝你的?你是不是骂人家姑娘了?桩桩件件都是事实!”
“你放屁!”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声音陡然拔高,“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在乡下放电影那阵子,搂着哪个村的寡妇看月亮忘了?前屯的王寡妇,后庄的李寡妇,哪个没跟你钻过玉米地?人家都说了,许大茂走一村留一村,村村都有丈母娘!你个寡廉鲜耻的东西,还有脸说我?”
这话一出,周围的哄笑声瞬间变了味。许大茂在乡下的那些风流韵事,厂里其实早有传言,只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傻柱这话无异于当众扒他的裤子,让他脸色“唰”地一下从白变青,又从青变黑。
“你……你血口喷人!”许大茂指着傻柱,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傻柱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去年秋收,你去靠山屯放电影,是不是在村东头的破庙里跟张寡妇待了半宿?人家男人找过来,你吓得钻草垛子,裤子都跑丢了,这事你忘了?”
人群里的笑声更大了,有人甚至开始吹口哨。许大茂的脸彻底挂不住了,像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他知道傻柱说的是实话——那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没想到傻柱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何雨柱!”许大茂彻底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体面,扑上去就要跟傻柱厮打,“我跟你拼了!”
傻柱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劈头盖脸就往许大茂身上打:“让你嘴贱!让你编排我!我打死你个流氓!”
许大茂也不是吃素的,抱着头往傻柱怀里撞,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尘土飞扬。周围的工人吓得赶紧拉架,有的拽胳膊,有的抱腰,喊的喊劝的劝,场面乱成一锅粥。
“都住手!”
一声怒喝从人群外传来,是厂长助理王强。他刚从办公楼出来,就撞见这混乱的场面,脸色铁青:“何雨柱!许大茂!你们俩像话吗?把厂里当什么地方了?菜市场?”
傻柱和许大茂都停了手,却还互相瞪着,脸上身上都是土,活像两只斗败的公鸡。
“王助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许大茂抢先哭诉,“何雨柱他不仅打我,还污蔑我作风有问题,这纯属造谣!”
“我没有造谣!”傻柱立刻反驳,“他说的那些才是造谣!他就是个流氓!”
“够了!”王强怒喝一声,“不管谁对谁错,在厂里打架斗殴,还散播谣言,影响极其恶劣!你们俩,各写一份深刻检讨,下午交到我办公室!再敢闹事,直接给你们记大过!”
说完,他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走,留下傻柱和许大茂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的工人见没热闹看了,也渐渐散去,只是路过时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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