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边角的老樱花树又发了点新叶,淡粉的花苞缀在枝桠上,风一吹就轻轻晃。铃攥着柄木剑,小跑到樱面前时裙摆扫过落在地上的花瓣,仰头时眼睛亮得像揉了光:“姐姐!你看我刚才那下劈得对不对?”
樱刚把晾在石凳上的练功服叠好,听见声音便弯了弯眼,伸手替她拂去发梢沾的花瓣:“再做一次我看看。”
铃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小手紧紧攥着木剑的柄——那剑是樱照着她的手寸削的,握柄缠着软布,刚好合她的掌心。她学着训练场新兵的样子沉下小身子,胳膊往后一扬,再猛地往前劈时,小脸上绷得严肃,连鼻尖都沁出点薄汗。
“很好。”樱轻声夸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握剑的手腕,“就是胳膊再沉一点,像这样——”她站到铃身后,温热的掌心覆在铃的小手上,带着她慢慢调整姿势,“不用太用力,巧劲就够了。”
铃被她圈在怀里,鼻尖能蹭到樱的发梢,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她乖乖跟着动,木剑劈在空气里带起轻响,小尾巴似的辫子在身后晃呀晃。“这样吗?”她小声问,声音软乎乎的。
“嗯。”樱松开手,退开半步看着她自己来。铃又劈了两下,这次胳膊稳了不少,就是劈完后会偷偷抬眼瞧樱,见樱点头,才抿着唇偷偷笑。
风又吹过樱花树,落下几片早开的花瓣,有片飘到铃的木剑上,她伸手小心翼翼捏下来,跑过去递到樱手里:“姐姐,给你。”
樱捏着那片粉白的花瓣,指尖蹭过铃软乎乎的掌心。远处传来千劫喊新兵集合的吼声,铃却没被吵到,只是仰头看着她,眼里映着树影和天光。
“累不累?”樱蹲下身,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要不要去那边石凳上歇会儿?我带了梅子干。”
铃立刻点头,小手攥着樱的衣角跟着往石凳走,木剑被她背在身后,像背着柄真正的剑。樱把梅子干倒在掌心递过去,看她小口小口咬着,腮帮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每天都教你好不好?”
“好!”铃用力点头,梅子干的甜沾在嘴角,“学会了就能保护姐姐了!”
樱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老樱花树的影子落在两人身上,软乎乎的花瓣还在往下飘,把训练场的喊杀声都衬得远了些。
训练场的沙地上还留着上午对抗赛的脚印,千劫把手里的木刀往地上一插,刀柄在沙里立得笔直。白泽抱着个磨得毛边的毛绒熊,小跑到他脚边时还趔趄了一下,仰着小脸喊:“千劫哥!刚才那个‘横扫’我还没学会呢!”
千劫低头看她——小姑娘的辫子歪在一边,额角沾着点沙,眼睛却亮得很。他没弯腰,只是伸手揪了揪她的辫子:“急什么?刚才教你的‘格挡’练熟了?”
白泽立刻把毛绒熊往地上一放,捡起旁边的小竹剑,学着刚才千劫的样子往身前一横,胳膊却软乎乎地晃了晃。“练熟啦!”她梗着小脖子,“不信你试试!”
千劫嗤笑一声,没真用木刀,就屈起手指,轻轻往竹剑上一弹。“当”的一声轻响,白泽的小胳膊果然抖了下,竹剑差点脱手。她脸一红,攥紧剑柄小声嘟囔:“就、就是手滑了……”
“还嘴硬。”千劫却没说重话,反而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绒熊,往她怀里一塞,“抱着熊练。”见白泽瞪圆了眼,他又补充道,“熊沉,能稳住胳膊。”
白泽半信半疑地把毛绒熊抱在怀里,再举竹剑时,果然没刚才晃得厉害了。千劫站在她对面,慢慢抬起木刀,刀刃虚虚对着她的竹剑:“来,挡我这下。”
木刀落下时带起点风,白泽咬着牙把竹剑往上一架——这次居然真稳稳挡住了。千劫挑了挑眉,没继续压刀,反而收了手:“还行。”
白泽眼睛瞬间亮了,抱着熊直笑,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远处栀和爱莉希雅走过,栀瞥见这幕,猫尾巴尖勾了勾爱莉希雅的袖子:“你看千劫,对小的还挺有耐心。”
爱莉希雅笑着摆摆手:“嘘——别让他听见,该凶了。”
千劫耳朵尖,其实听见了,却没回头,只是抬脚踢了踢白泽的小石子鞋:“傻笑什么?再来——这次用点劲。”
白泽立刻收了笑,重新举好竹剑。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沙地上,一个高一个矮,木刀和竹剑偶尔碰出轻响,混着白泽“哎呀”的小声惊呼,倒比刚才对抗赛时的喊杀声柔和多了。
画室的窗开着半扇,风把颜料的气味吹得淡了些,混着外面樱花树的香。格蕾修趴在画架前,小手里攥着支狼毫笔,颜料沾得指尖都是,像落了几颗彩色的小果子。科斯魔就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手里捏着块干净的软布,视线落在她沾了蓝颜料的耳尖上。
“科斯魔哥哥,”格蕾修忽然歪过头,画笔往画布上点了点,“你看这个‘星’画得对不对?”画布上是片淡紫的夜空,她刚用白颜料点了几颗歪歪扭扭的星,有颗还蹭到了月亮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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