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骑士们瞬间握紧武器,却被栀抬手拦下。她深吸一口气,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时,距离华不过十步之遥。风掀起她的修女服裙摆,露出的长腿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可她的目光却不敢落在华的脸上,只能盯着对方手中的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华……好久不见。”
华的动作顿了顿,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她看着眼前的人,黑白修女服的设计打破了传统的肃穆,却掩不住那熟悉的气息——是前文明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说“要成为和你一样强的战士”的栀。可现在,这张脸的主人,是武装人偶,是天命的先锋。
“我以为你不会来。”华的声音冷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前文明的约定,你忘了?”
“没忘。”栀的指尖掐进掌心,疼得让她保持清醒,“可我现在的身份,是天命的修女。东征是我的命令,守护神州是你的责任——我们……没得选。”
她终于抬头,却只敢匆匆扫过华的眼睛,就慌忙移开视线。那双曾盛满温柔与信任的眼睛,此刻只剩冰冷的疏离,像一把刀,扎得她心口发疼。她想起前文明最后一战,华为了掩护她撤退,独自留下对抗崩坏兽的场景;想起她们约定“若有来生,还要做朋友”的誓言。可现在,她们却要刀剑相向。
“天命的东征,本就是错误。”华的剑又抬高了几分,剑气划破空气,带着逼人的寒意,“你若现在回头,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栀的身子晃了晃,却依旧站得笔直。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光——那是前文明栀教她的招式,如今却要用来对付挚友。“我不能回头。”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天命的战士在我身后,我是她们的先锋,不能临阵退缩。”
华看着她眼底的挣扎,心底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闷。她知道栀的身不由己,知道她作为武装人偶的宿命,可她是神州的守护者,不能让战火蔓延到这片土地。
“那就动手吧。”华的声音冷得像冰,剑刃上的光芒更盛,“让我看看,前文明的栀制造的人偶,到底有多少实力。”
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一片冰冷的沉寂。她抬手,微光化作利刃,指向华的方向——却在即将出手的瞬间,微微偏了偏。
风再次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两人站在山谷间,一个青衣如竹,一个黑白如墨,剑拔弩张,却都没有真的动手。她们都知道,这一战,无论输赢,都注定是一场悲剧——前文明的友谊,今生的对立,都将在这一剑落下时,碎得彻底。
栀看着华冰冷的眼神,忽然想起白泽的话:“有些选择,注定要背负遗憾。”她知道,从她踏上东征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回头的资格。而眼前的挚友,终将成为她生命里,最不敢直面的遗憾。
山谷间的厮杀声震耳欲聋,神州将士的呐喊与天命骑士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刀剑相撞的脆响划破湿热的空气。栀与华的战场却异常安静——青衣与黑白修女服的身影在光影中交错,剑刃相抵时,力道都带着克制的犹豫。
栀的招式始终留着三分余地。前文明熟记于心的合击技巧,此刻成了她避开华剑锋的依仗;指尖凝聚的微光利刃,每次都擦着华的衣角掠过,从未真的伤人。华显然也察觉了,剑招虽凌厉,却始终没对准她的要害,只是一次次将她的武器震开,眼底的冰冷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你在放水。”华的声音冷得像冰,长剑架在栀的颈侧,剑气割得肌肤发疼,“前文明的栀教你的,不是这种畏首畏尾的招式。”
栀的呼吸有些急促,高开叉裙摆下的腿微微发颤——刚才为了避开致命一击,她硬生生受了华掌风一击,心口阵阵发闷。她抬眼,终于敢直视华的眼睛,眼底满是无奈:“我不能……伤你。”
话音刚落,华的剑骤然发力,却在即将触及她咽喉时猛地偏开,转而刺穿了她的胸膛。利刃入体的瞬间,栀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华指尖的微颤——那力道收了又收,精准地避开了她的核心,只划破了表层的仿生皮肤。
“噗——”栀故意喷出一口事先备好的仿真血,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眼底迅速蒙上一层“虚弱”的雾气。她能感觉到华的指尖在她后背轻轻碰了一下,带着极轻的、只有她们才懂的暗号——那是前文明约定的“安全”手势。
“天命先锋,已败。”华抽出长剑,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在转身时,悄悄将一枚刻着赤鸢花纹的玉佩塞进了栀的修女服口袋。她对着天命军队的方向扬声道,“再敢前进一步,便是此下场。”
栀躺在地上,闭着眼启动了休眠模式——体表温度迅速降低,呼吸变得微弱,连仿生心脏的跳动都放缓到几乎察觉不到。她能听到身后天命骑士慌乱的呼喊,能感觉到有人将她抬起来,匆匆往回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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