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雾像调皮的小精灵,在二人之间肆意穿梭。弓琳琳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青花瓷盏,一边斜睨着朱云飞,那眼神仿佛能把人直接看穿。
“我说朱大政委,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程德全的茶是那么好喝的吗?也不掂量掂量,万一烫着嘴,我看你咋收场!”她故意把“烫”字说得很重,还夸张地撇了撇嘴,杯底与檀木桌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脆,就好像是她故意发出的“警告信号”。
朱云飞则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海上的冰裂纹,自顾自地说:“琳琳,你瞧瞧这冰裂纹,像不像我们现在的处境?表面看着平静,底下却暗潮涌动。”他拿起筷子,沾着茶水在桌上画着,那认真的模样,仿佛他画的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拯救未来的密码。
弓琳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就别在这给我整这些玄乎的了,我看你啊,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怕步子迈大了扯到……”她突然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凑近朱云飞,压低声音道:“你说,要是程德全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会不会直接把你拉出去砍了?”
朱云飞一转头被突然凑近的脸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进茶杯里,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琳琳同志,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一心为了任务,程德全要是这点眼光都没有,那他也不配坐那个位置!”说完,还自信地一甩头,结果忘了新装备的辫子,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茶壶,发出“哐当”一声响。
“那你知不知道雨菲那边帮着拦截了三波举报你是革命党的密报了。”她忽然开口,杯底与檀木桌相触发出清响,声音如同刀锋划过玻璃般冷冽:“云飞同志,你可是政委啊,钱老和队长的意思很明确了,低调,静等一切准备就绪。一旦引发蝴蝶效应,我们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你这是把咱们推到风口浪尖,你知道吗?早上醒来我看到自己还在,都松了一口气。”
朱云飞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咚咚”直跳。
“拦截任务做的很周全,孙晓去执行的,雨菲更换了信件内容,告密的只会以为上面不重视。”弓琳琳瞥了一眼朱云飞,看出了他的顾虑。
朱云飞的心神略有稳定,他偷偷看了弓琳琳一眼,发现她正紧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别乱来”,朱云飞赶忙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机会同样难得。程德全此人,虽然有些野心,但在新政推行上属于进步人士。如果我们能说服他,或许真的能在黑龙江推行修正版新政。”
弓琳琳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云飞,我支持你,但我也希望你能谨慎行事。毕竟,我们在这个时代,终究是外人。”
朱云飞微微一笑,决定打感情牌,他伸手握住弓琳琳的手,声音温柔:“放心吧,琳琳,我会小心的。”弓琳琳点了点头,不忍继续苛责,抽手抓住朱云飞的辫子晃了晃,犹豫了半天说道:“round three,平局?”
与此同时,黑龙江巡抚府内,程德全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朱云飞递上的《黑龙江垦务革新条陈》,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卷起枯叶打着旋儿飞舞,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热。
“大人,您觉得朱云飞此人如何?”宋小濂在一旁微微躬身,凑近程德全,压低声音问道。
程德全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此人胆识过人,见识非凡,所提出的条陈,句句切中要害,绝非寻常商贾所能及。”
宋小濂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大人,朱云飞的来历尚未查明,他今日所言,是否有些过于大胆了?若是朝廷得知,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程德全冷笑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屑。“朝廷?如今的朝廷,都忙着争权夺利,早已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管我们这些边陲之地?朱云飞所言,虽然大胆,但句句在理。黑龙江若想在这乱世中立足,必须有所变革。”
宋小濂闻言,低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程德全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夜色,缓缓说道:“朱云飞此人,可用。他既然愿意倾尽家产,助我推行新政,那我们何不借他之力,为黑龙江谋一条出路?”
宋小濂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大人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程德全转过身来,凝重地说道:“不过,朱云飞的来历,还是要继续查探。他所言虽然有理,但也不得不防。”
宋小濂恭敬地应道:“是,属下明白。”
程德全挥了挥手,示意宋小濂退下。待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人时,程德全再次拿起那份条陈,复杂的看着条陈。“朱云飞,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程德全低声喃喃,仿佛在自言自语。
将军府那朱漆大门在暮色的笼罩下缓缓打开,就像一只巨兽张开了嘴巴。官家的小厮们举着灯笼,那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映出他们恭恭敬敬的模样。朱云飞和弓琳琳跟着小厮往里走,路过垂花门时,朱云飞的目光一下子被檐角的铜铃吸引住了。他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铜铃上铸着“海纳百川”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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